第21章 交情是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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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才笑一声，“小子，你还且有的学呢！”</p>

小伙计很上路，笑道：“您老人家发发慈悲，教教我，以后也好不给您丢人不是？”</p>

掌柜的让他说的笑了，放下笔，倚在柜上，开言道：“你觉得他有没有钱？”</p>

小伙计答道：“有是有，可有钱不等于不欠钱啊？”</p>

掌柜的摇摇头，“你啊，告诉你吧，他有没有钱不重要，段大少有钱就够了，段大少不仅有钱，还有权有势，小子，我要是开口问他要钱，这就是买卖，我要是不开口呢？”</p>

小伙计若有所思，“他们这样体面的人，想起来了自然会给，说不定，还能承您的情！”</p>

老掌柜又摇摇头，“傻小子，人情哪有那么好欠，你信不信，人家到时候想起来了，一定会多给点赏钱，欠债好还，欠人情可就难还喽！”</p>

“那咱们还有什么好处？”</p>

“咱们跟他这来来回回，虽然谈不上什么人情不人情，可好歹也算有了半分交情，什么是交情，有牵扯才能有交情，孩子，别小看了这半分交情，这交情就算薄的像一张纸，可到了有的时候，这张纸就能给你遮风挡雨，就能给你一口饭吃，就能让你饿不死，活下去。”</p>

说完话，掌柜的又开始写写算算。</p>

小伙计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给老掌柜泡了一壶热茶，自己又干活去了。</p>

这时候刘子祥从内院出来，水生跟在左近，老掌柜瞧见了，连忙抹抹头发，一丝不苟，把袖口挽好，上前拱手，“爷，您出去遛遛去？要是小店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请爷包涵，您有什么事，也尽管吩咐小店去办。”</p>

刘子祥突然想起来自己柜上的那几块大洋怕是早就用光了，从怀里掏出二十来块大洋，放在柜上，示意掌柜的入账。</p>

又掏出来几块当赏钱，可看到老掌柜那勤谨模样，又改了主意，把赏钱收起来，“掌柜的，我新宅子买了些家什，等会儿要是有人来结账，你就先结给他们，回头咱们一起算。”</p>

老掌柜大喜过望，拱手不迭，“您放心，您放心，全在小老儿身上，原来公子要乔迁，小老儿少不了去讨一杯喜酒喝喝，沾沾喜气！”</p>

刘子祥也拱拱手，“好说，好说。”</p>

带着水生出了门，石头连忙站起来把车拉过来，“爷，到哪去？”</p>

“随便逛逛，水生，有什么好玩的去处？”</p>

水生想了想，“爷，这个时辰，堂子里的姐儿怕是还没起呢。”</p>

刘子祥哑然失笑，“想什么呢？好玩的就要去那地方？”</p>

水生知道自己想歪了，冷汗一下出来了，慌了神，刘子祥看他的样子，又补充道：“市井之间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没有？”</p>

水生擦擦汗，小心翼翼道：“爷，您如果想看些文物雅玩，可以去国子监街，要是想清静，咱们到西郊山上逛逛。”</p>

石头这时候插话道：“爷，还有个热闹地界，天桥，这地方从天不亮闹腾到半夜。”</p>

“那就去天桥，石头，走着！”</p>

石头高兴的拉起车，“得嘞！”洋车稳稳当当地跑起来。</p>

水生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紧跟着车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