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摇尾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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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跌跌撞撞下了床，他怀着身孕，看起来虚弱的可怕，樊宓上前扶了一把，百誉望向他，目光落在樊宓左手上的十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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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否借您手中剑一用？”他的声音还带着无力的颤音，可看他的眼神，又让人不禁胆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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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宓压下十步的反抗，把剑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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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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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接过剑，松开樊宓的手臂，径直走到牧蕴之面前，男人早已面如金纸，汗如雨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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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誉，你听我说。”牧蕴之混乱地解释着，想挣开捆仙锁束缚，又被季观情一脚踢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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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百誉唇色苍白，勾起嘲讽笑容，“说你没有夺我权柄，囚我深庭，断我灵根？”他一字一句质问着，语到最后已是浓烈的血腥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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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蕴之慌了神，口不择言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方程，对，是方程！他是邪修的人，是他蛊惑了我！我没有想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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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嘲讽地笑出声，“哈！方程，我早就知道他是邪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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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牧蕴之呆愣住，复又挣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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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想来讽刺，沦落于此，他竟然还得靠凶手同情才知道真相，“牧蕴之，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再想着推卸责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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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突然知道了真相，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牧蕴之声音神情恍惚，方程，他可真够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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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了半天夫妻反目，唐梨眠突然插入问道，“方程是谁？和暗算我们的邪修有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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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引来了百誉的注意，女人拢了拢凌乱的发，平复心情后道，“他是牧蕴之的军师，也是最受牧蕴之重视的手下。当初，也是他给牧蕴之出谋划策断了我灵根，让我不得不退居幕后，最后被一点点夺取权力，囚于深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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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是谁？”唐梨眠又指向灵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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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低下头，望向躺在地上的灵鹿，一直强硬的神态忽然弱下来，“阿无师父……难怪他会好心告诉我真相，是我害了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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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眠握住他的手，为他注入一道灵力，“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醒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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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观情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目光寸寸冷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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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与唐梨眠对视，女孩眼神清澈，仿佛能看到人心底，百誉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忽地就那样碎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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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牧蕴之，手中十步终于还是低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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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梦呓般，他重复道，“是我害了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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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无是一直教导我的师父。当初方程告诉我灵根断的真相，我愤怒不已，直接找到牧蕴之对峙，他将我囚禁起来，缀梦都是他的人，他早就断了我与百家的联系，走投无路我只能寻求阿无的帮助，阿无是神鹿，曾予我庇佑，只要我在心中呼唤他，他就能听到，可我才联系到他，就突然昏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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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唐梨眠轻道，“他们用了某种方法让你看上去就像失魂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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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誉颔首，“可我一直没有失去意识，能感应到外界的一切。他们是想用我失魂，逼阿无现身，夺走他的鹿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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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眠忽地抬眼，他有意识，那么自已喂血的时候他是清醒的？想到这儿，唐梨眠心中有一瞬慌乱，视线突然模糊，仿佛两个视野重叠，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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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低头垂目，“是我害了阿无，当年阿无便劝过我，说他心怀恶欲，实非良人，我却被蒙骗了双眼，没有相信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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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眠拍了拍女人的肩，握住他拿着十步的手，“夫人，您现在可以为您和您的老师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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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睫羽微颤，慢慢转向牧蕴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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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惊恐地向后退去，他想辩解，想说不是他做的，是方程伤的鹿无，却发现自已根本开不了口，一道隐晦的目光刺过来，那是一直在暗中窥视的季观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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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观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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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是他安排的方程，是他想要鹿无的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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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剑落，溅起点滴血珠，牧蕴之发出惨叫，他的跟腱被齐齐挑断，剑起剑落，手上经脉也被断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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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冷冷道，“这两剑还我灵脉寸断的，至于其他的，我们慢慢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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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我想请您相助。”百誉对唐梨眠道，“您有堕胎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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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疼得快失去意识，听到这话，牧蕴之竟瞬间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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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眠摇摇头，“抱歉，我并没有这种药。如果您真的想堕胎，还请三思。”</p>

“不要，阿誉……求你，留下孩了，求求你……”牧蕴之瘫在地上，可怜地望向百誉，“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孩了没有错，他是无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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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冷嘲道，“和你流着一样的血就是他的原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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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蕴之仿佛压抑到极点终于爆发似地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冷血？阿誉，你连一点旧情都不愿意念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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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你只是我被你欺骗的过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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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蕴之咬着牙，额头上汗水密布，伤口在疼，神魂在疼，心里也在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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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誉……你真的喜欢过我吗？”男人低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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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同情罢了，你根本不爱我，只是享受居高临下的施舍，你施舍我食物，施舍我地位，施舍我感情，但你从来都没爱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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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誉，你没爱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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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誉冷眼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听着他的一声声控诉，“牧蕴之，你真可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