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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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霄讪笑：</p>

“我就说嘛，敢打我的头的人，除了爹也没别人了...”</p>

“哼，老子真后悔带着你进京，别的没学会，虚头巴脑的事情倒是无师自通！”</p>

张进骂了儿子几句，转而将他踢进屋子，紧跟着向独孤敏赔不是：</p>

“对不住了，大嫂，张霄这孩子到哪里都没正经的，也怪我平时没有好好管教他。”</p>

独孤敏笑着摇摇头：</p>

“爱玩爱闹是男孩儿的天性，我看霄儿就挺顺眼的，只要他肯在修炼上面下苦功夫，将来一定有出息。”</p>

“他要有张敖一半的努力，我就心满意足了...”</p>

张进言此，又想起大哥嘱咐的话，赶紧汇报：</p>

“对了，大哥说吃完饭要带着监军高大人视察一下军营和粮草，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p>

独孤敏点点头：</p>

“知道了，他军务繁忙，官家的事才是正事，不能耽搁。”</p>

张进拱手：</p>

“那...大嫂，我先带着霄儿回将军府了？”</p>

“嗯，记得常来镇国府走动，尤其是霄儿，他有了小弟，正好一起玩玩。”</p>

张霄这时插话：</p>

“那是一定的，等下次来，我给弟弟带些好玩意...哎呦，疼疼疼...”</p>

张进单手揪起儿子的耳朵，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提起来。</p>

“大人说话，有你小子什么事？赶紧跟老子回府，在家面壁思过！”</p>

又朝向大嫂，一脸赔笑：</p>

“我们父子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p>

说罢，提着张霄径直走了出去。</p>

小翠望着那小子呲牙咧嘴的模样，眉头一扬，总算解了气。</p>

“让你胡说八道，报应。”</p>

......</p>

......</p>

入夜。</p>

一轮皎洁的圆月透过窗户撒下明晃晃的冷光，毫不吝啬地展示它独有的美丽。</p>

独孤敏躺在丈夫坚实的臂弯里，久违的羞涩感悄悄浮上心头，让她刚刚冷却下来的脸颊又温热起来，偷偷看向丈夫时，却发现张巡正在望着明月出神。</p>

“老爷，你在想什么？”独孤敏小声问。</p>

张巡一怔，微笑：</p>

“没什么，都是一些琐事罢了。”</p>

“是不是因为收复故土之事？”独孤敏心思通透，“妾身白天的时候，向霄儿打问过了，看来朝廷并没有心思收复国土。”</p>

张巡的脸色有些难看。</p>

“圣上的心思难以捉摸，做臣子的也只能照办。”</p>

“...宰相秦大人的势力那么大，你得罪了他，往后咱们张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了。”</p>

独孤敏担忧道。</p>

“哼，一个奸佞小人而已，本侯爷根本不屑与之为伍。张家几百年来驻守燕州，为洛京挡下大罗的百万南下之师，朝廷难道会自毁长城？”</p>

张巡不以为然，可独孤敏用局外人的视角分析说：</p>

“老爷此次盘龙山大捷，可谓是百年来取得的最大胜利，如果趁胜追击，可以说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夺回幽州失地，朝廷能人不少，岂能不知北方战况？既然无人有意和老爷结盟，那一定是有所忌惮，依妾身看，大臣忌惮的是圣上，而圣上忌惮的...”</p>

“是张家？”</p>

张巡一惊，而后又拼命否认：</p>

“张家的忠诚日月可鉴，圣上不可能不清楚，他一定是被秦贵妃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p>

独孤敏弹了一下他的鼻子。</p>

“自盘龙山大捷后，现在连大曌的小孩子都知道张家的威名，圣上岂能不知？他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难道不清楚收复故土意味着什么？”</p>

被夫人戏弄了一下，张巡渐渐回过味来。</p>

“圣上是觉得我功高盖主？”</p>

独孤敏点点头：</p>

“老爷常年征战沙场，使得是刀枪棍棒，性子也直来直往，难免会触动天子的逆鳞。进京这些日子，老爷为劝说圣上出兵收复幽州，在大臣之间走动太过频繁，在圣上看来绝对有结党的嫌疑...”</p>

张巡锤了脑袋一下，“唉，我怎么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如此一来，圣上真的对我起了戒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