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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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太子爷。”内殿近侍瞧见殷皇后引着刘瞎子走来，忙一溜儿小跑进来禀报，“太子爷，皇后娘娘领来一人，应该就是南相了，他来了，真个来了！”</p>

太了闻言“嗖”一下起身，旋即又扭头对着永平帝喊道：“父皇，南相来了，锦成真的把南相给请来了！”</p>

刘瞎子一脚跨进殿门，听到太子这话略顿会，皇后这时回身微一屈膝，做了个请进的手势。</p>

“父皇，南相真来了，他此刻就在儿臣边上，您睁开眼睛看看啊！”太子声音稍拔高了些儿，内心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p>

刘瞎子面上依旧看不出一丝表情，当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目光落到永平帝面上，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永平帝眼皮动了动，喜得太子又高喊了声：“父皇！”</p>

但是，永平帝已然无力睁开双眼，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悄然流逝……</p>

皇后别过头，眼角凄然滑落一滴泪。</p>

“相国……”永平帝从未下旨革去南洋子相国之位，因此太子仍称之为相国，他起身一掀袍襟，正待欲给刘瞎子行跪礼，一股大力袭来硬生生将他双膝给定住。</p>

刘瞎子扔了粒丹药给他，冷声道：“喂到嘴里即可，入口即化。”</p>

“谢相国！”太子将丹药亲手塞进永平帝嘴里，不消片刻功夫，永平帝面上渐有了丝血色，太子手一挥，殿内近侍宫人尽皆退了出去。</p>

“皇上……”皇后上前轻声唤了几声。</p>

永平帝眼皮动动，慢慢睁开了眼，当他移动视线朝着刘瞎子所站位置看过来，模模糊糊看到一清瘦的老者，他双目渐渐聚焦。</p>

寝殿内，静得落针可闻。</p>

皇后和太子似都屏住了呼吸，两人均眼观鼻、鼻观心，没去瞧此刻四目相对的永平帝和刘瞎子。</p>

“元子。”永平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率先打破沉寂，他一声元子叫出口，刘瞎子面上有了丝表情变化，一双寒潭深眸因着这声旧时的称呼，愈发冷凝。</p>

刘瞎子本姓南，名周，字元。南洋子则是他师父给取的名字，当初庆元宫便是以庆国的庆和他的字而命名。</p>

由此可见，当年永平帝对他的器重！</p>

“扶朕坐起来。”永平帝胳膊抬了抬，太子和皇后忙双双上前，将永平帝扶着半躺半靠在了龙榻上。</p>

“元子，朕，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一家老小，朕错了，朕错了呀！”永平帝一口气说完喘息声渐重，太子眼圈红了，手在他背心轻抚着。</p>

在大宴朝之前，历朝历代还从未有过帝王向臣子认错的先例，太子心中极为震憾，皇后也已然泣不成声。</p>

这些年她心里不是没有过委屈，没有过怨恨，乍听皇上向南相认错，她感同身受般泪水再也不受控的顺着面庞滑落。</p>

“皇儿，叫，叫王进！”永平帝话落，两手高捧着锦匣的近侍首领太监王进一迭连声喊着：“老奴在此，老奴在此！”</p>

王进颤巍巍上前来，把手中锦匣高举过头顶呈到刘瞎子面前，“南相，这是万岁爷亲笔御写的罪己诏，早在半年前已交由老奴收藏着，请南相亲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