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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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吕如松重新被关进了囚车,队伍重新启程,走向十里之外,迎接他们凯旋的宏大场景。</p>
没有多少人发现,或者说也没几个人在意,那位曾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曾经的英国公,此刻的神色已然大不相同。</p>
城外十里,朝中百官齐至。</p>
盛大的欢迎仪式之后,队伍入城,而城中气氛更盛。</p>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p>
百姓们尽皆为凯旋的将士们欢呼喝彩,同时,唾弃鄙夷着那两个槛车入京的叛贼。</p>
瓜果与蔬菜齐飞,咒骂与嘲讽一道。</p>
在囚车碾过御道石板的摇晃中,半生功业烟消云散。</p>
刑部大牢的深处,所谓的天牢之中,两人被分开关押,等待着属于他们的结局。</p>
大军凯旋,逆贼落网,满城欢庆,人心大定。</p>
极度的热闹之后,一片祥和安稳的氛围中,朝中丞相万文弼和副相杨维光迈着缓缓的步子,走向中枢小院。</p>
二人的身后,是远远跟着的亲随。</p>
那一段隔开的距离,就是他们权力的具现。</p>
“子明啊,你觉得此番公审,能如愿么?”</p>
走了几步,万文弼望着前方,轻声开口。</p>
杨维光微微一笑,开口道:“公辅兄你这么问,不就代表你心头已经有答案了吗?”</p>
万文弼暗骂一声滑得跟泥鳅似的,只好主动道:“老夫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三人认罪。难呐!”</p>
身为一把手主动表态了,杨维光也不好再装傻,附和地点了点头,“是啊,公审若能让人信服地定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可若是不能办到,反倒被对方一顿慷慨陈词的话,或许反而得不偿失啊!”</p>
万文弼轻声道:“可是,那是建宁侯决定的事,你我又有何办法呢!”</p>
听着这明显拱火又带着几分拉拢的言语,杨维光微微一笑,“建宁侯是公认的智计无双,算无遗策,说不定此番又能再续写神奇呢?”</p>
万文弼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是啊,希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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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广陵收复、襄阳投诚、二贼擒获等一桩桩事情的接连发生,即使最悲观的人也明白,这场两三个月内接连不断反转的变局基本已经接近尾声,朝堂很难再有大的反复了。</p>
虽然发生在东宫之中的那一场屠杀,引得剩下的宗亲勋贵们满腔怒火,气愤填膺。</p>
但当他们看着英国公和萧凤山坐在槛车里,在万众唾骂声中走过街道,似乎这些宗亲勋贵们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和洗礼,充满了爱与和平。</p>
于是在认命之后,那些久违的聚会,也开始陆续张罗起来。</p>
一帮劫后余生的宗亲勋贵们难得聚在一起,讲述着那些憋了许久没交流的国事族事,家长里短。</p>
女人们在后院房中勾心斗角,男人们则在前院温暖的房间之中,饮茶纵酒,高谈阔论。</p>
通常男人聊天最终的归宿都是女人和政治,今日不适合谈论女人,于是话题便自然而然地拐到了朝政上。</p>
在闲聊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之后,一个人终于开口说起了那件大家都关心着的大事。</p>
“明日真的要公审英国......哦不,吕如松他们吗?”</p>
“太子、国舅、国公,被开堂公审,国朝未曾有过吧?”</p>
“何止是国朝未曾有过,纵观历代,这也是开了先河之举啊!”</p>
“未来这样的下场,会不会也落到我等头上啊!”</p>
“你怕是还没那个资格!”</p>
一声冷笑响起,新晋卢国公之子,秦家家主冷冷道:“虽然过往没有这等公审之事,但古往今来,也少有这等骇人听闻的恶行啊!勾结弑君,起兵叛乱,这样的人,一刀砍了真就便宜他们了。”</p>
秦家家主身为如今勋贵群体之中,为数不多站在新帝阵营的人,又是圣眷正隆,这一开口定下了调子,其余人也不敢反驳,便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起来。</p>
“其实这样也好,公开论罪,天日昭昭,少了几分猜疑,也绝了那些试图为其鼓吹招魂之人的路。”</p>
“可问题是,若只是历数其罪明正典刑,和过往之事也没什么区别啊!”</p>
“公审,既是审问,自当摆明证据,还可允许申辩,只让一方开口算怎么回事?”</p>
“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那万一到时候他们抖落出点别的东西,怎么收场?”</p>
“所以我们才觉得这事儿怕是很难嘛!”</p>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个身影迈步走进,众人连忙上前问候。</p>
“见过成王!”</p>
“王爷万安!”</p>
成王当日难得奋起一搏,结果却吃了大亏,回去害怕得差点病了,还是后来吃了自家王妃给的定心丸才松了口气,敢出来活动活动。</p>
此刻在众人面前当然不会露怯,如过往一般平易近人地笑问道:“都聊什么呢?看着你们聊得这么火热。”</p>
“回王爷的话,我们正在说建宁侯此番力主公审那几位逆贼之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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