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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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侯府，方才得了提前回信的公孙敬早早守在门口。</p>

他手底下管着不少的事，这种关头，江安侯府也需要有人坐镇，同时跟宫里保持联系，夏景昀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自不会小气怪罪。</p>

众人一起进了房间，还真的在桌上摆了些佐酒佳肴，温了壶酒。</p>

公孙敬亲自为众人倒上酒，提议道：“这一杯，为公子压惊，庆贺公子得脱险境。”</p>

众人齐齐饮下，放下酒杯，公孙敬语重心长地道：“公子，今后行事万不可如此莽撞了，此番有赖娘娘出手相救，惊险脱身，但这情分总是要耗尽的，次数多了也会损及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p>

他叹了口气，看着夏景昀，就如同一个看惯了世事的长辈，“公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这中京城的水，深得很，这中京城的人，也奸得很，不比在泗水州，你这般作风，还是改改的好啊！”</p>

在今夜之后，他感觉自己面对夏景昀时，气势又回来了几分。</p>

夏景昀笑了笑，没有开口。</p>

但苏元尚毕竟做过一郡主官，而且能力出众，世事洞明，知道如果不尽快确立起夏景昀的绝对权威，继续令出两门的话，在这种关键时刻很容易坏事。</p>

于是开口道：“高阳，此处都是自己人，我觉得你还是跟大家说说清楚，别让大家太担心的好。”</p>

白云边：？？？</p>

别啊，我怎么就成了你们自己人了？</p>

但不等他有所动作，被苏元尚一提醒也醒悟过来的夏景昀已经开口了。</p>

“诸位，其实今夜的这场冲突是我故意挑起的，事情也是我有意闹大的。”</p>

一直以为是夏景昀年轻气盛，不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以至于被吕家公子教做人的公孙敬愣了，“为何？”</p>

夏景昀笑着道：“敢问诸位，我们与淑妃与吕家之间的矛盾，是可以调和的吗？”</p>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矛盾是我看一本古籍上的说法，大致就是双方之间的冲突，争端，问题之类的意思。”</p>

王若水摇了摇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论是后宫还是外廷，都只有一个胜者，输家一无所有。”</p>

“既然如此，在双方矛盾不可调和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不是忍气吞声求和，也不是虚张声势试图压倒对方，而是将矛盾激化，这样，其中的是非曲直，就会更显眼地大白于天下。”</p>

公孙敬觉得这番说辞有些过于冲击他固有的观念，拧着眉头思索着夏景昀言语中的问题。</p>

王若水又问道：“可既然这样，秦公子出面调和的时候，公子为何.......”</p>

话说到一半，他忽地想起当时夏景昀问的那三个问题，又恍然醒悟了过来，夏景昀也点头道：“秦公子在年轻一辈中威望不错，但要扮演这个角色，还是差了点。能做这件事的只有陛下。”</p>

“但是你怎么保证陛下就是站在咱们这边，而不是站在英国公那边呢？英国公家大业大，势力盘根错节，哪儿是我们能硬撼的啊！”</p>

想了半天，公孙敬终于想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问出了那个也符合他一贯思路的观点。</p>

夏景昀微笑看了一眼这个合格的捧哏，“这就是真正的关键了，任何权力都天然倾向绝对的尊崇，他们不会允许有任何能够威胁到他们权力的人存在。英国公树大根深，这是他们的优势，但也是他们引起陛下忌惮的劣势，我们只要在占理的情况下，将事情闹大，给陛下一个合理给英国公割肉放血的机会，陛下就不会错过，而这就是我们处于弱势之人的机会。”</p>

公孙敬和王若水对视一眼，然后公孙敬迟疑道：“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p>

苏元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若是公孙大人这些年能够将势力经营得好些，自然不必如此冒险。”</p>

公孙敬瞬间面色涨红，夏景昀默契地跟苏元尚一红一白，一唱一和，笑着打起圆场，“咱们劣势太大，只能剑走偏锋，不过好在我们赢了。赢了之后，就该考虑分肉的事情了。”</p>

他微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英国公今夜应该进了宫，这个麻烦公孙先生去查一下，只要确认他进了宫，我们再关注朝局，看看有哪些朝中人事变动，就能知道哪些是英国公身上割下来的肉了，我们就试着去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分一杯羹，我相信陛下会有所考量的。”</p>

“在这之外，有一个位置，我们现在就可以筹谋布局了。”</p>

王若水好奇道：“什么位置？”</p>

公孙敬也还是有几分本事，心头一动，“莫非就是那个京兆府都尉的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