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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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夏景昀所料，李天风不仅没有拿到考题，还不得不公开召集士绅，开了一个准备会</p>

和主、副考官等一起，严正申明了此番乡试的纪律要求，明确表达了向歪风邪气，徇私舞弊开战的意志，赢得了与会者尤其是普通士子的一致好评，欢欣鼓舞。</p>

城中的一家酒楼中，几个富家公子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慌乱，主打一个这下糟了。</p>

“怎么办？这咋还来真的？”</p>

“是啊，我家老爷子回来跟我说，我都懵了，完全没准备啊！”</p>

“这朝廷是不是疯了，我们怎么能跟那些泥腿子一样去苦哈哈地背书呢，贵贱不分，成何体统！”</p>

“此言有理，要是我们也和他们站到一起去比试，那祖辈的辛苦不都白费了嘛！”</p>

“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为何要追求公平？这种生造的公平，本身就是天大的不公啊！”</p>

一个领头之人叹了口气，“行了，别说了，说那么多于事无补，想想办法吧！”</p>

“能有什么办法？老头子严词敲打了，切莫舞弊，这届春闱只有听天由命了啊！”</p>

“罢了，我这届定是不行了，下一届再说吧，朝廷不可能永远这般严苛，否则将我们权贵置于何地！”</p>

“嗯，我爹也说了，朝廷会给些荫官名额，下一届如若还是这般，我就不走科举之路了。”</p>

说到这儿，众人都齐齐叹了口气，本以为万事俱备，做做样子过了乡试，捞到做官资格，再去中京品尝一下中京城的繁华，余生就在官场上厮混，寻欢作乐，享受一生，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了鬼，梦想夭折在第一步。</p>

一个人强颜欢笑道：“要说起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那个夏景昀恐怕这一次也一样榜上无名了。”</p>

“对对对！这人恐怕比我们还慌呢！”</p>

苦难从来都是对比出来的，一想到夏景昀也不行，众人登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p>

这些日子，看着州城里那些女子一个个恬不知耻地往上凑，一些富家千金也张口闭口聊的都是夏景昀，这帮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们，早就是妒火中烧，恨得牙痒痒了。</p>

“我们还好啊，大家都知道我们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他不是自诩如今的泗水州第一公子嘛，我看他落榜之后，有何言语！”</p>

“不错，我等落榜，人家只会说朝廷的确公正，他要落榜了，怕是会引得大家嗤笑吧！”</p>

“他帮着德妃和州牧，割了我家那么多产业，哪儿用得着别人，老子就率先嘲讽于他！”</p>

“是极！我看着那些女子一个个没脸没皮地往他身上凑就来气，一个幸进之辈，凭什么！”</p>

“咦？你们说，咱们何不布置一番，解释让他在这泗水州，颜面扫地！也好缓解我等落榜之事。”</p>

“聪明！就这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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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之中，苏师道直接给夏景昀在书房摆了张床，让他这几日就在此睡下。</p>

苏师道的话说得很直接，怕他为美色所惑，消耗精力。</p>

夏景昀又好笑又感动，跟谢胭脂打了个招呼，便在书房勤勤恳恳地学习起来。</p>

他主要琢磨的是如何把自己的考试技巧与当下的考试情况结合起来。</p>

同时，将苏师道对于儒学经典的理解和阐发，尽数吸纳。</p>

而苏师道在见识了夏景昀那恐怖的知识归纳和吸收能力之后，震惊之余，也怀着几分希望，加大了力度。</p>

日子就在一张张书本翻过之后，来到了开考的前一天。</p>

谢胭脂将一个大盒子交给夏景昀，一脸担忧，“公子，你要多保重。”</p>

夏景昀笑着接过，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放心吧，我就去考个试，能有什么问题。”</p>

谢胭脂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进去帮忙，只好道：“公子安心考试，无需牵挂。”</p>

“嗯。”他接着看着苏师道的夫人和儿子，“师娘，这些日子，胭脂就劳烦您看顾了。二位哥哥，待考完再来与你们饮酒。”</p>

苏夫人慈祥一笑，“放心去吧！”</p>

夏景昀转身，走到早早等在一旁的徐大鹏身旁，和一帮州学学子一道，走入了贡院之中。</p>

片刻之后，搜检完毕、依号入闱、栅门上锁，而后贡院大门缓缓关闭，隔断了一道道关切的目光。</p>

崇宁二十三年，泗水州乡试，正式开始了！</p>

连考三场，在贡院的大门三次开合，进进出出，整整八日之后，这场秋闱终于在一片肃穆中告一段落。</p>

对于主、副考官，以及州中一些需要协助的官员而言，还有繁琐的收尾工作需要进行。</p>

但对于考生而言，则已经是彻底的解脱。</p>

夏景昀一脸困顿颓丧地走了出来，并没有太过兴奋。</p>

这考试的强度对他而言没有太过难以忍受，但这环境着实是太艰苦了。</p>

逼仄的小隔间里，都不怎么活动得开。</p>

两张木板，白天一张当椅子，一张当桌子，晚上拼起来就是床。</p>

吃喝拉撒全在隔间解决，对夏景昀来说直接是梦回劳工营。</p>

“三场辛苦磨成鬼，两字功名误煞人！诚不我欺啊！”</p>

“高阳兄这句两句辛辣至极，直戳人心，果然才气十足啊！”</p>

徐大鹏正好走到旁边，听见这声感慨，立刻奉上马屁。</p>

夏景昀看着他，“伯翼兄考得如何？”</p>

徐大鹏嘿嘿一笑，“我就混混日子，自是比不得高阳兄的才情，高阳兄此番必然高中。”</p>

夏景昀笑了笑，“借你吉言了。”</p>

接着夏景昀便看到了等在一旁的谢胭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