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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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看着自己这个蠢女儿,第一次开始思考当初送她入宫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p>
“昨夜,泗水州的消息传来了,建宁太守郑远望父子叛乱,被姜玉虎镇压。</p>
郑远望父子于阵前坦言,与三郎有约,赚取州城。</p>
三郎也已经被无当军擒获,扣押在泗水州城的大牢之中。”</p>
“什么?”淑妃这下才是真的慌了,一把抓住父亲的手,“父亲,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吧?”</p>
“现在,第一是希望三郎还不至于太傻,做出真的造反之事。只要没有,并且没认罪,入了京,我们就有办法为他脱罪。至于第二。”</p>
英国公看向自己这个美丽的蠢女儿,叹了口气,“说吧,这事儿是谁在与你暗中联络,让你当了这把刀。以你的脑子,是想不出这等谋划的。”</p>
淑妃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女官。</p>
英国公扭头看去,然后面色一变,立刻伸手去抓,却比不过那位在英国公一来便做好了准备的女官。</p>
一身宫装,以决绝之态,猛地以头撞在了大殿的立柱之上。</p>
“啊!!!”</p>
淑妃惊得大喊起来,房门外的宫女也连忙推门进来。</p>
只见英国公手抓着一片衣角,而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头破血留,软倒在柱子旁。</p>
看着这个画面,一帮宫女立刻在脑中脑补出了一出权贵作恶,宁死不从的大戏,惊疑地看着英国公。</p>
“好胆!竟敢坑害主人,哪怕你自尽,本公爷也要将你幕后之人挖出来!”</p>
英国公不愧是老狐狸,瞬间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顺带将事情真相展露出来。</p>
“把她的尸体抬下去!把这儿洒扫干净!”</p>
等一帮宫女唯唯诺诺地忙碌完,父女二人再度坐在安静的房中,依旧有些遍体身寒。</p>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背后,还另有一只手。</p>
身居如此高位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如玩偶般算计拨弄的感觉了。</p>
“当初就是她出门帮我办了一件事,顺带让她探了趟亲,回来之后便跟我提建议,然后说她一个堂兄在泗水州,知道郑家有反意,可以顺水推舟。”</p>
淑妃怯懦地解释着,“当时德妃那个贱人回泗水州的事情刚刚定下,我心里有些惶恐,不希望她成功,便动了心思,一步一步入了对方的套。”</p>
英国公抿着嘴,锁着眉,想了好一阵,“当务之急,是先把我们摘出来,我这就去面见陛下。”</p>
他看着女儿,“你要做好准备。”</p>
“爹爹!”淑妃瞬间吓傻了,跪在地上,牵着父亲衣角,梨花带雨,楚楚可怜。</p>
“你放心,我们毕竟是勋贵的头面人物。”</p>
英国公轻抚着女儿的头,带着几分不确定,“陛下,应该还是念旧情的。”</p>
......</p>
“臣吕如松,拜见陛下!”</p>
御书房中,吕如松恭恭敬敬地朝着崇宁帝行礼问安。</p>
身为两朝元老,来过这间书房无数次,他或许是第一次这么煎熬和忐忑。</p>
“平身吧。”</p>
“谢陛下。”</p>
然后,吕如松便心头一咯噔,居然没有赐座。</p>
莫非陛下已经知道了?</p>
他本已要起身的膝盖又重新放了下去,而后整个人趴跪在地,颤声道:“臣教子无方,致使儿女犯下大错,特来首告,请陛下赐罪!”</p>
“吕卿这话从何说起啊?”</p>
崇宁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让吕如松的心中愈发不安。</p>
“臣女吕慕贞,深居宫中,本应静修德行,承沐皇恩,抚育皇子,然其妒心作祟,受人蛊惑,竟在得知泗水州有乱党作祟之际,不思立即回禀陛下,以安国朝,反倒暗中联系族弟吕丰源,推波助澜,试图陷德妃于危难。一己私欲凌驾于国朝之上,此等行径令老臣惊骇,故特来首告,求陛下严惩,老夫全族亦引颈就戮,以担辜负皇恩之责。”</p>
话音落后,本打算以退为进的吕如松却迟迟没等到崇宁帝的回应,但他又不敢抬头看,只好叩首道:“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老臣之心,日月可昭,有负皇恩,万死难赎其罪!”</p>
咚咚咚。</p>
额头砸在厚实的青砖上,闷声作响。</p>
年纪不小的英国公都快撞得晕过去时,终于听见了崇宁帝那此刻听来仿佛天籁一般的嗓音。</p>
“抬起头来。”</p>
英国公撑着抬头,方才因为刻意豁出去用力,磕出了鲜血,让他的样子成功变得更凄惨了些。</p>
“吕卿知不知道,这是谋反啊?”</p>
“老臣知晓,请陛下降罪!老臣自先祖光明公起,便忠心为国,先祖薨时,浑身大小伤疤七十余处,堪称忠勇,我全族上下皆仰慕其品行,日日教导,不意出了这等败类,阖族上下已是愧对陛下,愧对先人!”</p>
“淑妃吕慕贞与其弟泗水州长史吕丰源,勾结反贼,意图叛乱,暗害皇妃,着剥夺淑妃封号,打入冷宫,皇子交太后抚养;吕丰源赐死,英国公一脉,贬为庶人,逐出京城,为太祖守陵。”</p>
吕如松浑身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崇宁帝,片刻之后,如丧考妣地趴在地上,“臣,谢陛下不杀之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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