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那又如何？你要杀了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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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紫袍青年，见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里的佩剑上，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快意。</p>

“别看了季卿，朕有话问你。国师和从溪，是不是回不来了？”</p>

季怀幽缓缓抬眸，“陛下放心，会有人替他们收尸的。”</p>

“好极了。”</p>

绥元帝神经质地歪了歪头，咧嘴一笑，“呐……血刃到现在都不出现，想必整个枯烈阁早已是你的人了。”</p>

“说句实话，当初你求朕让你接手枯烈阁的时候，朕怀疑过，但谁让朕最喜欢看的就是白衣敛浊，傲骨作泥呢……你说朕残害忠良，那你季隐之作为当朝首辅、天下权臣，又能无辜到哪儿去？”</p>

季怀幽沉默不言，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无法辩驳。</p>

这时，一只手落在肩侧，似是安抚，似是不经意地拂过，他侧首望过去，只见萧久安依旧笑着，清澈透亮的黑眸中含着几分嘲弄。</p>

“想必皇兄当年也是这般给陆首领洗脑的吧？折她傲骨，断她后路，让她心甘情愿为你刀俎，替你卖命，陪着你在这不见天日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后来她不愿了，你便将其一脚踢开，毫不留情！”</p>

绥元帝被说中痛处，失控地厉声吼道：“闭嘴！她连命都是朕给的，轮得到你在这儿为她叫屈！”</p>

萧久安摇摇头：“我并非为其叫屈，只是想告诉皇兄，你用手段骗来的人心，跑了，你，败了。”</p>

“那又如何？你要杀了朕吗？”</p>

萧久安笑了笑，“皇兄是觉得我不敢吗？”</p>

“你个废物病秧子，从小到大杀只鸡都不敢……”</p>

那银甲白衣忽的有了动作，只见银光乍现，绥元帝鄙夷的表情尚且挂在脸上，颈间一片鲜红。</p>

哐当一声，云飒落地。</p>

看着绥元帝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模样，萧久安唇畔的笑容终于渐渐消散，眸中染上悲伤。</p>

“托皇兄的福，我现在会杀鸡了。这一手杀人术，本就是特意为皇兄练的，皇兄觉得如何？”</p>

“……”</p>

大殿之上，静的可怕。</p>

先帝第五子，玉安王萧久安于金殿之内手刃暴君，受百官跪拜，自此大景迎来了全新的黎明。</p>

——</p>

入夜，季府。</p>

书房里的烛火亮到了后半夜，李轩敲开门，走进来添了茶水，又将烛台挑亮了一些。</p>

“我这儿还有一些东西没写完，李叔您先回房歇息吧，不用陪我熬着。”</p>

青年说完，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继续伏案疾书。</p>

他卸了伪装，除了官服，散着发，仰头笑着说话的时候，看着年岁更小了，李轩心疼，忍不住劝了一句：“如今大事已定，你这又忙什么呢？”</p>

“当然是在忙一些，保命的东西呀。”</p>

季怀幽轻叹一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下午宴席之上萧久安问自己的那几句话。</p>

“我曾经做过不少错事，虽是身不由己，却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陛下登基在即，他若是想秋后算账，或者拿我这权臣杀鸡儆猴，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p>

毕竟这个世界的萧久安饱经磨难，那纯良心性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几分，但哪怕只剩一分，都要比萧广陵强。</p>

执笔落墨，铁画银钩的三个字立马跃然纸上：兴民书。</p>

他不赌一个帝王的宽宏大量，只赌他那颗爱民之心。</p>

“此事是我拍板决定的，若我走了，总不能教他无辜丢了小命。”</p>

听到这话，李轩忍不住笑了，“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属于这儿啊？看你一直心平气和的，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忘了呢。”</p>

季怀幽抿着唇角轻笑，边写边回话。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我不着急，那是因为我相信我媳妇儿，她一定会想办法把我找回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