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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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钤：“幸好我只是个公主令，而不是朝堂上站着的衮衮诸公，否则以我这脑子，现在怕是被坑死了还要帮忙数钱！</p>

您要不是如今说了来龙去脉，让我自己去想，恐怕多加一辈子都想不出这些真相！”</p>

章玉碗：“先前我也不敢肯定，只是隐约有些臆测，与陛下见面细说之后，许多疑惑谜团才能迎刃而解。”</p>

章钤：“那沈源还能平反吗？”</p>

章玉碗：“我看陛下的意思，不久之后，应该就能平反了。”</p>

她想起今日永和帝所说，先帝为了让她回来，对沈源出兵的提议心动之事，不由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p>

先帝与她，是南辕北辙的性子，但皇后所出就他们二人，性格不同，男女有别，也不妨碍姐弟之间的感情。</p>

可惜，十年之后，黄泉碧落，永不相见。</p>

章玉碗不是一个伤春悲秋，沉溺于过去的人，这点与她弟弟截然不同，在那一声叹息之后，她就将过往那些遗憾全部深埋起来。</p>

“对了，明日陆惟去陛见，也要禀告沈源案的进展，这些事情你可以先与他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些准备。”</p>

随着赵群玉的死，沈源案至此，可以正式结案了。</p>

但西州一行，其实还有许多谜团未解。</p>

譬如，赵群玉死了，他与数珍会接洽联系的那些暗线，会就此斩断吗，还是被旁人接过去继承了？</p>

又譬如，数珍会之前从宫里盗走的珍宝，与宋今很难脱离瓜葛，如果宋今纯粹因为贪财走私珍宝，为什么又要杀她一个和亲归来的公主？</p>

也许，留在长安，她能慢慢找到答案。</p>

正思忖之际，她听见章钤道：“陆郎君回陆家了，恐怕来不及与他说。”</p>

公主愕然：“陆家有人请他回去的？”</p>

不会吧，以陆家父子势如</p>

水火的关系，不拿起刀互相砍就已经是伦理道德的巨大成就了，陆惟怎么可能回陆家去住？（）</p>

章钤摇摇头：我们只看见陆郎君跟他父亲说了一会儿话，陆敏怒气冲冲走了，陆郎君则告诉我们，他要回家小住几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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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聪明如公主，也不由陷入深深疑惑。</p>

旁人也许不清楚陆惟有多厌恶陆家，多厌恶陆敏，她却再清楚不过。</p>

陆家人恐怕也不会欢迎陆惟吧？</p>

哪怕看在大理寺卿的份上，捏着鼻子让他住下，背地里还不知要说些什么。</p>

公主眼珠一转，忽然笑道：“陆惟回得匆忙，回去恐怕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吧，为免他失礼遭人诟病，我们是不是应该出手帮一帮他？”</p>

章钤：……我看您脸上就写着“唯恐天下不乱”</p>

几个字了。</p>

……</p>

于是隔天，陆家主母何氏，就收到了来自公主府的绫罗绸缎和宝石首饰。</p>

何氏很是惊异：“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p>

被派来送礼的人，据说是公主身边的婢女。</p>

对方不亢不卑道：“殿下说了，一路上承蒙陆廷尉照顾，听说他回家匆忙，想必忘记为家里人准备礼物，便替他送来，还请夫人勿要推辞。”</p>

何氏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多谢长公主所赐，贵者赐，岂敢辞，待我改日盛装择吉日上门谢恩！”</p>

又见公主婢女当众命人开箱，露出一箱子的礼物，有笔墨纸砚，也有簪子玉佩，琳琅满目，眼花缭乱。</p>

虽说这些东西不如刚才送给她的那套礼物精致，但是长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竟细心地帮陆惟考虑到这些了。</p>

何氏被震住了。</p>

婢女道：“听说贵府人口多，殿下特命我准备了这些，劳烦夫人帮忙分赐给府上诸位小郎君小娘子。”</p>

何氏讷讷道：“好的，我会代为转达公主殿下的一番心意。”</p>

管家的金氏自然也在一旁，她没有插嘴的机会，也不敢贸然开口，待何氏亲自送了公主婢女离开，再折返回来，金氏才忍不住道：“长公主难道是倾心陆廷尉，这是在帮陆廷尉打点人情往来？”</p>

平日里与世无争每逢大事才不得不出面的何氏，此刻却狠狠瞪向金氏：“慎言！</p>

长公主殿下岂是你能非议的，若有流言传到外面，郎君可保不了你！”</p>

外人不知情，何氏怎会不知，陆惟跟陆家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一定程度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打点什么人情往来，更不会送陆家人礼物。</p>

难道这是公主自作主张？</p>

很可能公主刚刚回来，对陆家的家事知之甚少，所以才会这样做。</p>

可是……</p>

一个臣僚需要公主殿下亲自出面为他张罗，这本身就有些蹊跷。</p>

总不会像金氏说的那样，长公主喜欢陆惟吧？</p>

何氏想到陆惟的风仪，即便他不像其父那样到处留情，也不妨碍长安城里多少女子为之倾心。</p>

再多一个长公主，好像也不奇怪。</p>

虽然何氏警告了金氏，但根本不用金氏到处去说，当长公主的礼物发遍陆家上下时，外面就已经传遍了——</p>

邦宁长公主倾慕大理寺卿，还想入宫请天子赐婚。</p>

长公主要二嫁了，驸马正是大理寺卿陆惟！</p>

作为长安城多少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陆惟竟要便宜了已经嫁过柔然可汗的邦宁长公主！</p>

陆惟不愿当这驸马，但长公主巧取豪夺，为了讨好他而以豪礼馈赠陆家，希望他们帮忙说好话敲边鼓。</p>

听说长公主在边城时就喜欢陆远明了，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长公主一路追了过来，说不定能水滴石穿呢？</p>

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是陆惟想通过尚主更进一步，他哪里会满足当个大理寺卿，陆惟盯住的可是左右相的位置呢！</p>

陆惟因为拒婚而入宫，请皇帝出面斥责长公主！</p>

这等流言的传播速度堪称惊人。</p>

当陆惟陛见出宫，迎面看见右相谢维安走来，他知道对方应该也是来陛见的。</p>

他微微点头站定，还未等拱手叫人，就听见谢维安笑道：“远明，恭喜恭喜啊！”</p>

陆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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