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赶路（2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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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找人的动静不少，自然引得许庭策的注意。</p>

许庭策眉头微微蹙起，还是着人打听一二苏颂的下落。进京赶考的路上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士子，往哪里说都是没有道理。</p>

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对陆时雍没有好感，他总觉得陆时雍透着邪性，加上现如今他走得不是正统的文人路线，以己为刀，谋求高位。如若他猜得不差的话，太后高氏一羽便是他的投名状。</p>

只不过苏颂怎会跟他搅合在一起，一想起苏颂，他习惯性的蹙眉。似乎也就他喝醉酒那次，行事无状。其他时候对他倒是颇为恭敬，手持弟子之礼，从无逾矩。</p>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p>

许庭策端起茶壶稳稳地给自己斟上一杯茶，看着窗外阑珊的细雨，一时思绪翩飞，外头倒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冒雨前来。</p>

许庭策伸手又从沥水的篮子里挑出一个杯子，亲自替细雨斟上一杯茶，“查的如何？”</p>

细雨将身上的蓑衣脱掉，放在一侧，躬身行礼。</p>

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魏雪娘一家是三年前出现在苏州相门桥，她爹名叫魏武，她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她跟家里的关系不好，尤其不得她母亲的欢喜。</p>

人说是她母亲亲自发卖的，恰好陆家找留后的女人，很明显这个女儿家是被人用药迷晕了送过来的。陆家老夫人发了好大脾气，陆家在如何不堪也不会要被药晕发卖的。原本差人赶走，谁知刚巧被陆公子瞧见，陆公子一见到人破天荒的让人留下来。”</p>

许许庭策暗忖，看来是人陆公子先看上的魏雪娘。</p>

“他们二人之前可见过？”</p>

细雨摇摇头，“陆公子平日深居简出，尤其在其祖父去世之后。魏雪娘虽说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但魏武对她管束极为严格，轻易不让她出门。若是让属下说的话，应当不认识。”</p>

许庭策直觉不对，他虽与陆时雍打交道少，但他自负看人极准。陆时雍行事向来有的放矢，不多行一步，他的每一步都有深意。怎会为了一位被药晕发卖的女子停驻，不惜一切维护。</p>

他不认为陆公子是一个多情之人，唯独对魏雪娘青眼有加。</p>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什么，“可有魏雪娘的画像？”在凤凰山书院，从头到尾魏雪娘从未将幕篱摘下。</p>

许庭策抬手烤着炭火，手骨指节分明，握笔处微微有点凸起，好似梅骨。</p>

唯一的可能便是当时凤凰山书院之时，有人认识她，而这一点恰恰是陆时雍想要隐藏的。</p>

细雨从背后卸下油布包好的画卷，双手递过去。</p>

许庭策伸出手又好似被火燎到，下意识的手指曲了一下，但又有什么好怕的，她活着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不是吗？</p>

画卷展开，许庭策唇角弯了弯，只道果然如此。</p>

画中女子站在玉兰树下右手挽剑背在身后，左手拈花微笑，当真是一副风流意态。</p>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画中女子的脸，原来这便是她长大些的模样，看着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眉目之间倒是沾上愁绪，她终究不再是京城明媚张扬的高门贵女。</p>

许庭策的声音带着些许涩然，“现在她人呢？”他应当更快一些才对，明明他在凤凰山书院之时便发现不对，他竟然拖到现在。</p>

“找不到，陆公子流放霸州之后，魏姑娘好似消失一般。无论如何探查都查不到她这个人，就好像她没有出现过一般。”细雨跪下请罪，“属下无能。”</p>

许庭策摆摆手，“她身后有高人做局，你自是查不到。”</p>

“属下原想再探一次魏雪娘在相门桥的小院，结果人去楼空。属下前去打听，似在属下拿到魏雪娘画像的那晚便走了，亦如陆公子流放后魏雪娘不见了一样，无论如何查都查不到。”</p>

许庭策将细雨查到的信，魏雪娘的画像悉数置于火堆中，火焰将魏雪娘的信息烧得干干净净。</p>

“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去歇会吧。”</p>

许庭策起身拿起悬挂在一侧的鹤衣大氅，细雨见他要出去。</p>

倒是问了一句，“公子可是有眉目了？”</p>

许庭策脚步顿了一下，低声道了句，“我去确认一件事。”</p>

“郡主，您跟姑爷置气到什么时候？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昨日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了姑爷的面子，姑爷生气情有可原。何况又不是姑爷他自己个儿要去的，是您的叔父带他去的。”</p>

梁羡可身侧最得脸的大丫鬟萍儿不遗余力的撮合他俩。</p>

若是他俩再不好，她们底下人的日子就没法过。</p>

一提起这个梁羡可心里就火大，“腿长在他身上，他若是不去，谁又拦得住他。说来说去，还不是不在乎我。”说到后面梁羡可自己都有些失落。</p>

“萍儿，你说一开始是不是就是我强求了。明明他心里没有我，而我却执意嫁给他。”</p>

萍儿跪下给梁羡可捏腿，“世上之事无非讲求缘分二字，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您同姑爷的缘分，可是月老牵下的。至于那一位，不过是福薄的，姑爷惦念得再狠又有何用。她回不来了，活人何必跟一个死人争呢？时间久了，姑爷自然明白郡主您的好处。”</p>

梁羡可扯了扯唇角，吐了口气，“活人何必跟一个死人争。”左右现下在许庭策身边的人是自己，自己同他置气做什么，除了惹自己不快其他的什么都改变不了。</p>

梁羡可想通，提起裙摆打算去寻。</p>

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妇瞬间松了一口气，只有萍儿才能哄好这位祖宗。</p>

结果看见许庭策牵马，外头雨还下得不小，他要去哪里？</p>

梁羡可急急追过去，眉头微微蹙起，“外头下雨，你要去何处？”</p>

许庭策不想过多纠缠，淡淡道：“不劳郡主费心，我有事需出去一趟，郡主不必等我。”</p>

策马而去，背影决绝又孤峭。</p>

他对自己当真是一句好话都欠奉！</p>

梁羡可站在廊下心下气急，他半分都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许庭策，你给我回来。”忍不住用手锤了一下身侧的柱子，恰巧被一个钉子扎伤，血顺着手背流下。</p>

郡主身边的仆妇丫鬟跪了一地。</p>

她只能瞧着许庭策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雨雾当中。</p>

“来人，给我派人跟着他，我要知道他今日去了何处，见了何人！”</p>

梁羡可语气森然，我看到底是谁要和本宫作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