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过去（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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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迷离寂寥的蓝，空气里还残留着烟火的气味，环卫工人早早穿上了工作服起来扫大街，因为大年初一不让打扫怕扫走了运气，导致大年初二这天的垃圾格外的多。</p>

早晨五点的空气是冷清的，吸进鼻子里有一点刺鼻的凉，很多媳妇开始了回娘家的路程，商铺老板又把礼品摆满了门口供人挑选，小孩子早早的起床起来跟着父母去走亲戚或者在家里迎接客人。</p>

原杰坐在凳子上等原着醒来，但是原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p>

心电图的滴嘟滴嘟声在原着耳边响起。</p>

原着转动着眼珠，脑海里那个声音再次说话了：“你在逃避吗？”</p>

“杀人的感觉如何？”</p>

“很有快感吧？从未尝试过吧？”</p>

“呵呵呵，她死的好惨哦……呵呵呵……”</p>

“原着，你还蛮有杀人天分的呢。”</p>

“或许，你就不应该存活于这个世上。”</p>

原着猛然惊醒，那个声音再次消失，他喘着粗气看了看四周，全部是通白的颜色，好像死后的天堂。</p>

“哥？你醒了？”原杰看见原着睁眼睛，瞳孔放大的巡视四周，刚站起身来问他，就看见原着呼吸急促，心电图的线开始变得平滑。</p>

“护士，医生。”原着喊道。</p>

闻声赶来的护士和医生一看，心电图线快要平了，血压也下降的厉害，立刻进行抢救。</p>

原杰被护士请出去，隔着帘子就看见医生护士忙来忙去，走进走出。</p>

时隔一小时，原着再一次被抢救回来了。</p>

医生走出来大汗淋漓，他对着原杰说道：“这次抢救回来是幸运的，下次没这么好运了，患者现在生命体征很稳定，切记切记一定不要激着他，我和护士时不时过来看，你也随时注意点有问题就喊我们。”</p>

医生说完后就走到隔壁出车祸的患者那。</p>

原杰走近一看，看见原着胳膊上大大小小的针头，以及气管处插了管子，整体看上去就是奄奄一息之人。</p>

“哥？你感觉怎么样了？”原杰看见原着双眼迷离麻木的看着上面。</p>

原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你相信我没有杀裴娜吗？”</p>

“我相信，哥是善良的，”原杰看见原着眼角流下了一滴泪。</p>

我相信哥是善良的，这八个字原着听的热泪盈眶，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会去相信一个视频里的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的辩解。</p>

“可是，哥，你逃不掉的。”原杰不得不说出事实，“哥，我有个法子，你要是想活下来，你可以试一试。”</p>

“裴清海那边怎么说？”原着岔开话题问道，自己的女儿死了，裴清海应该会找他报仇的吧。</p>

“我不知道，警方问完话后他认领了尸体就走了，我在他后面出来。”原杰说道。</p>

“是么？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法子？”原着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已经动了不想活的念头了，刚刚原着就想对那群医生和护士说，不要救我了，我是个杀人犯……</p>

他明明没有杀过人，但却要承认自己是杀人犯，明明自己只是一觉醒来看见了裴娜尸体，没想到自己能干出来那么令人发指的行为。</p>

原杰看见原着说话时眼里已经没有光了，似乎无论什么办法都改变不了他麻木的眼神，原杰看了看四周，看看有没有安窃听器，确定一切安全后，他说道：“精神病。”</p>

“什么？”</p>

“确诊为精神病，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但是要被关入精神病院，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原杰说道。</p>

“不去。”原着直截了当的说。</p>

“哥，活下来不好吗？”原杰没有感到意外，他看原着现在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精神病院这个地方原着必须去，这是白素媛给下的死命令。</p>

原杰也不知道白素媛这么做是为什么，明明现在庇佑破了，想要原着死可以分分钟的事情，或者交给警察处理枪决他，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周章去弄精神病证明呢？</p>

“我拿什么活着？裴娜死了。”原着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欲望，被确诊为精神病，然后活下来，在遭到世人的唾骂，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p>

“可是，你和裴娜关系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杀她？”原杰循序引诱原着要活下去的欲望。</p>

“可是她死了啊……”原着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他认命了。</p>

“哥，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认呢？”</p>

“事实摆在那里我能不认吗？”</p>

“可是你刚刚为什么还要问我相不相信你呢？我说了相信你，我就觉得你没有杀人，反倒是你，问了我之后，你说你承认了，哥，你心里真的甘心吗？”原杰问道，看到原着犹豫了。</p>

原着微皱眉头，眉宇间多了很多原杰所不知道的结，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知道世界里的星光陨落了，知道未来的阳光会划伤他的眼睛，对于原杰的话，原着不知该怎么办了。</p>

“可是，杀人要偿命的啊……”原着无奈的说出来，“我杀了裴娜，裴清海也不会放过我的……”原着在说这些话时，感觉有人解剖他的胸膛，这在拿着匕首一点一点挖着他的心脏，那种疼痛感简直疼的要窒息。</p>

“活下来，证明那个人不是你，”原杰看不得原着忧伤的样子，天花板上的灯光映在原着眼角的眼泪里，他看见一滴一滴的泪从原着的眼角下滑落。</p>

“找不到的话，就去赎罪，”原杰再次说道。</p>

“其实，哥，我真的希望你活下来。”原杰若有所思了一会说道。</p>

听了原杰的话，原着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似乎在一片黑暗之中看见了一个发光点，虽然很渺小，但是在绝望面前它是无限大的可能。</p>

“好，我同意了。”原着回道，心里有了答案，他要活下去找到真正的凶手，找不到就去赎罪。</p>

“嗯，”原杰满意的点了点头，“哥你好好休息，我不能陪你太长时间，你现在身份在那，”原杰看见陆陆续续有人从他们旁边过，便说道。</p>

“我知道，顾刑警就在你附近吧。”原着明白原杰的话，他现在可是重要嫌疑犯，周围都会有大量警察把守，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p>

“好了，你哥既然醒了，请家属出去吧，”小刘警员走到原着床尾看见原着醒来时，对原杰说道：“剩下的交给我们。”</p>

原杰看了原着一眼走出去，看见顾刑警站在急诊门口四处看着。</p>

“你哥情绪怎么样？”顾刑警回头看原杰问道。</p>

“很好，”原杰回答。</p>

“那就好，到时候就能问出东西来，”顾刑警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不知道是她加了第几个班了。</p>

“顾刑警还想问什么？”</p>

“哦？机密可不是随便能说的。”</p>

“顾刑警好好休息吧，黑眼圈都到嘴边了。”原杰提醒着，这个提醒有着挑衅的意味。</p>

“谢谢，”顾刑警也知道他话里有话，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爷爷和你爸爸什么时候死的？”</p>

“这个我不知道，那时我还小，”原遇安死时原杰五岁，原价死时他才八岁，虽然那时知道，只不过他不记得日期了。</p>

“他俩还在你家户口本上吗？没有注销吗？”</p>

“这事我回去问问我妈，户口本在她手里，这些事我从不过问。”</p>

“我记得原遇安有两个好朋友，早年前跳楼死了一个，后一个是刑警，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刑警的姓名和照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你知道你爷爷那个朋友叫什么吗？”</p>

“顾刑警想问什么呢？觉得我爷爷死的很蹊跷？还是说我爸爸死的很蹊跷？而且爷爷我不熟悉，我也从未见过他，毕竟我是后妈生的，爷爷爸爸的死以及爷爷的朋友这些事您还是问问我妈吧，她知道的比我多，”原杰很有礼貌的回答，嘴角笑起来，但是眼里却没有笑意。</p>

顾刑警对于原杰刚刚的回答很是吃惊，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有条不紊的说出来，真的很少见，而且原杰的个子看起来不像是小孩子。</p>

就当顾刑警还想要说什么时，原杰的手机响起来，原杰掏出手机一看，白素媛打的电话，他对顾刑警说道：“不好意思顾刑警，我接个电话。”</p>

原杰走到外面没有人的地方接起来电话，开口就问道：“打电话不怕被监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