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过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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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着，你回来了？”菜花睁开眼睛，看向原着，他的脸色似乎比早上好多了，有了一些红润。</p>

“西恩呢？”柳离抬头问道。</p>

“这里，”明幽拎着西恩走到他们面前。</p>

除了菜花，其他人看见西恩的模样很是震惊。</p>

“我的天，你好胖啊，”桃花撒开原着，走到西恩面前，上下打量着西恩。</p>

“不愧是春鸟的孩子，长得就是比别人的好，”柳离端着下巴，给予西恩肯定的眼神。</p>

根嫂一副看见自己孙子一样，走过去把西恩抱在回来，一边抱一边轻拍着屁股，原本西恩还在根嫂怀里挣扎着，不一会就拍睡着了。</p>

“原着，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菜花跳下车厢走过来，一脸担心的问道。</p>

“他从回来到现在就魂不守舍的，好像被什么吓住了，”明幽看向他俩说道。</p>

“我就说让你们谁陪着去，”菜花一听，顿时生气了起来，也恨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p>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想去睡觉了，根嫂，把西恩给我吧，”原着没有理会菜花，而是走到根嫂面前把西恩抱走进了屋。</p>

众人看见原着一副丢了魂一样上了楼，心里难免自责。</p>

“你是怎么知道万婴岛在哪的？”柳离拿着快递盒子，站在明幽身边，看向原着上楼的身影。</p>

“这个嘛……秘密，”明幽看向柳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p>

原着回到房间，没有开灯，直接躺在床上，把西恩安顿在自己身边，盖好被子。</p>

原着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牟鲸的长相，以及骸婴和邙说的话。</p>

原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过身去看到西恩酣睡的脸，用手摸了摸，胖嘟嘟的小脸蛋很想上去亲一口，他记得原杰是婴儿时也是这样。</p>

现在原杰过得怎么样了呢？原着不禁想到。</p>

睡意上来，原着搂着西恩睡着了。</p>

经年的消失让原着哭的泣不成声，声音都嘶哑了，他看了一晚上的照片，都没有找到经年存在的任何证据，他不能去问别人，知道经年的人家里面只剩下爸爸和白素媛以及爷爷。</p>

在爷爷的口里原着已经知道了他的记忆里没有了经年，所以现在只有自己还记得。</p>

就这样原着抱着照片，躺在地上睡着了，眼角和脸颊都有着泪痕，自己最亲的人又没有了一个。</p>

清晨，鸟鸣声在窗台边上响起，第一缕阳光照在铺满照片的地上。</p>

哗啦——</p>

一盆凉水浇醒了原着。</p>

“啊！”原着被吓得坐起来，他看见白素媛拿着一个空盆，趾高气昂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身上以及地上的照片都是水，他愤怒道：“你干什么！”</p>

“叫你起床，都几点了？还不起床？都是婧蕊惯出来的毛病，”白素媛将盆扔到一边，语气极其嫌弃的说道。</p>

“从今天开始，你要早起做饭给我吃。”白素媛鄙视的看向原着。</p>

“你自己没手吗？”原着赶紧把照片抖干净，擦了擦照片上的水。</p>

“我怀孕了，没办法做，”白素媛说道，坐在原着的床上，临坐之前还用手拂了拂床上的灰尘。</p>

原着手里攥紧照片，怒视着白素媛，他把白素媛这个行为看在眼里，心想着不能和她计较，现在自己孤立无援，跟她计较绝没有好事。</p>

“原价，你儿子不想给我做饭，”白素媛冲着门口悠哉的说道。</p>

这时原价听到白素媛的话，手扶着门框走进来，满眼怒气，他一拳锤在门上，将木质的门锤了个洞，然后很生气的说话：“你要反天是不是？敢不听你妈妈的话吗？”</p>

“你干什么，吓着孩子，”白素媛故作生气的训斥原价，但嘴角却是微笑着。</p>

原着很吃惊，爸爸不知道他有心脏病吗？为什么要吓自己呢？还有为什么要帮着这个蛇蝎女人说话呢？我是你亲儿子吗？你怎么会被这个女人迷的鬼迷心窍了呢？</p>

妈妈的死，婧蕊的死，经年的消失，爸爸的埋怨，白素媛的打压，一系列犹如泰山一样，压的原着喘不过来气，他啊一声的哭出来，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p>

“你哭完别忘了做饭，”白素媛看到原着嚎啕大哭，很嫌弃的说道。</p>

然后白素媛起身小声说道：“真是矫情。”随后拉着原价的手出去。</p>

“妈妈我不想在这待了，经年哥哥你为什么消失？消失了为什么不带上我啊！”原着哭着说，一边哭一边整理着照片。</p>

眼泪一颗一颗滴在照片上，鼻涕也即将淌在嘴边，原着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时间，现在才五点，按照平时自己还在睡梦中。</p>

原着整理好照片，将它们放进盒子里，然后放到衣柜里，自己去洗漱，洗完漱后他来到厨房。</p>

原着只比厨房灶台高一个脑袋，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灶台上锅碗瓢盆，他从来没有做过饭，一向都是吃饭，也没有见过婧蕊做饭的场景。</p>

原着不知干什么，呆站在那里，随后根据零星的记忆勉强做起来。</p>

一个小时</p>

灶台上的炖盅里不停冒出粥，燃气灶旁堆满了鸡蛋壳和鸡蛋液以及西红柿，灶台边上还滴着鸡蛋液，冰箱门开着，鸡蛋撒了一地，锅里还冒着烟，厨房墙上喷的到处是油和西红柿汁，各种调料撒的满地都是。</p>

原着的左手的四个手指被烫红一片，衣服袖子都是油点，他端着一盘又黑又黄又棕的西红柿炒鸡蛋，这盘菜里面还有些许的调料和鸡蛋壳，他把菜端上桌。</p>

白素媛早早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厨房一片狼藉，似乎原着跟食材打了一个酣快淋漓的仗，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菜，刚要拿起筷子，但很快又放下了。</p>

白素媛看菜，越看越生气，于是把筷子一摔，把菜摔到地上，菜汁溅到原着脚上，原着顿时被烫的跳起来。</p>

白素媛似乎并不理会，而是气急败坏拍着桌子说道：“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人吃的吗？你想要毒死我是不是？”</p>

原着委屈看着她，他哪会做什么饭啊，白素媛这不是强人所难吗？</p>

白素媛看到原着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己，大喊道：“你瞪什么瞪！”</p>

“我又没做过饭！”原着大吼一声。</p>

“滚滚滚，滚去上学！”白素媛很生气喊道。</p>

原着气愤转头，直接去沙发拿起书包就离开，走出门原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流，原着一边走一边擦，心里委屈的很。</p>

来到班级里，学生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原着，原着着急出门忘记看看形象。</p>

头发上乱七八糟赶上鸟儿筑巢，衣服上也是又油又脏，他现在妥妥的像是一个捡垃圾的小孩。</p>

“什么味？”一个女同学路过原着身边，捏着鼻子问道。</p>

原着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校服，确实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想必是自己炒菜的味道粘在身上。</p>

到了中午原着没有了经年的送饭，又开始吃学校食堂的白米饭，原着一如既往的没有钱。</p>

放学后，原着早早的回了家。</p>

他没有车接车送，早上就是走着去上学，晚上也是走着回来，学校离家又五公里路，今早原着差点就迟到了。</p>

打开门，整个大厅亮起了灯光，与以往回家不同，原着诧异的一点一点的走进来，他以为家里来了客人，但是走到大厅发现，白素媛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吃着水果看着书。</p>

白素媛抬头看原着，“哟，回来了，赶紧做饭去。”</p>

原着听到，想要反驳，但是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看见父亲正站在楼梯上，正颜厉色的看着自己，心里面不寒而栗，乖乖的扔下书包去做饭。</p>

来到厨房才看见，自己走之前什么样，回来后还是什么样。</p>

有了早上的经验，原着做出来的西红柿炒鸡蛋比较好多了，至少颜色和味道没有早上那么浓郁。</p>

白素媛坐在饭桌前，扒拉着西红柿炒鸡蛋，皱着眉头，随后一记严厉的眼神看向原着，嫌弃的说道：“你怎么那么笨？看见你真是倒胃口。”</p>

白素媛说完生气的摔下筷子离开，原价看到也跟着离开。</p>

偌大的餐厅里留下原着孤单一人，他默默坐在餐桌前，将那盘菜拿到自己面前，然后捡起白素媛摔在地上的筷子，用衣服擦了擦筷子，随后夹起一块鸡蛋就放进嘴里。</p>

他咀嚼着，一边吃一边流下了眼泪，他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受够了。</p>

他搞不懂自己做的西红柿炒鸡蛋为什么那么难吃，也搞不懂白素媛为什么要杀婧蕊，搞不懂经年为什么消失，也搞不懂爸爸为什么不向着自己。</p>

“不过这菜确实难吃，”原着一边吃一边流泪，鼻涕也差点流进嘴里，他抽出一张纸狠狠地擤了擤鼻涕，然后一口气把菜花吃个精光。</p>

原着踩在椅子上，把厨房收拾了一遍，收拾完已经是晚上十点。</p>

原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后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他学习很好，老师讲的东西他基本上都能记住，成绩一直是班级里的第一，也是全年级第一。</p>

原着写完作业已经十二点了，他看了看时钟，心里想着明天早起还要给白素媛做饭，便关上了灯回到床上睡觉。</p>

哗啦——</p>

一盆凉水再次浇醒原着。</p>

原着猛然起身，看见原价手拿着盆站在床头柜旁看着自己，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床，基本上全都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