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国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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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离国师带着宣和公主出使大齐的消息是闹得满城皆知的。</p>

世人都知西离虽国力强盛，但闭关锁国已久，货无外流，人无外出。西离国师更是被奉到了西离至高无上的地位，如今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上京中，自是引起了巨大反响。</p>

西离车队进入上京时，上京百姓都牟足了劲儿去瞧马车中渊清玉絜的国师与倾国倾城的宣和公主。</p>

可惜今日的风不太给力，幕帘又遮得严实，根本无法让人窥见他们的半分真容。</p>

“西离国师是四国出了名的琨玉秋霜，高山景行，听说是渊博之识，绝世之姿，直被奉为西离神只呢！”</p>

“真想看看他们的真容，可惜了，我们这些人就连瞧一眼都不够格啊！”</p>

“那你们说，这西离国师比之君上如何？君上可是咱们大齐最霞姿月韵，白玉清骨之人了。”</p>

“诶，你这些话可别乱说，议论君上可是杀头的罪！”</p>

……</p>

西离使臣到来，顾听桉在内朝正殿紫宸殿设了宴，有权世家的公子贵女与文臣武将都可一同赴宴，算是长安建年至今唯一的一次正式宫宴，包容性亦极大。</p>

虽与往常接待使臣不同，但君上的安排，也并非他们能置喙的。</p>

不论与西离谈判结果如何，这晚注定歌舞升平，夜色染欢，燕笑语兮。</p>

江晏栖也在其列。</p>

虽不合规矩，但在阿行强烈要求下，她还是和阿行一同坐在了离君上较近的高位上。</p>

第一次赴宴便是宫廷盛宴，这还是江晏栖头一次着这般华贵的衣裳。</p>

一身青绿罗裙，裙摆之上似是连绵着一片白雾，淡淡氤氲在一片青意之中。一根纯白的绸带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璎珞微坠，朴素异常的木簪下是满瀑青丝，女子眉眼清淡，清冷儒雅，可谓清素如九秋之菊。</p>

听说顾听桉让一个十八岁的乡野女子当了小殿下的先生。今日一见，边野来的这位女子的确冷清绝色，但终究身份低微。作宫中妃子尚且不够格，又怎能作小殿下的先生？</p>

君上此举，何其荒唐！</p>

江晏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有很多人的目光凝在她身上，或鄙夷，或疑惑，或平淡，或不屑。她只淡淡垂眸。</p>

“姐姐，莫要担心，当作普通宴席便可。”见江晏栖的手握着袖口，顾行止坐在江晏栖身旁，身姿笔直，玉容清庄，小小白衣已有矜贵绝尘之姿。</p>

江晏栖见此不由失笑，“姐姐既是阿行的先生，又怎会怯场。”</p>

旋即，众人的目光移开了。几个世家贵女惊叹的声音传来，“是西离国师！渊清玉絜陌上玉，琨玉秋霜高景行，竟是同君上也不相上下。”</p>

“那宣和公主还真是倾国倾城，此次不会是要同君上和亲吧。”</p>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男子，上身是素白之衣，底端晕染开水墨之色，外披一件宽大的墨白色鹤氅，如琼枝玉树，栽于黑山白水间。</p>

他如墨青丝逶迤至膝处，用了几股蓝白长绳与银白绞丝交缠的饰物束起部分青丝。男子身量高挑，一双凤眸静静地看着前方，里面似浸了半壁浮云，连绵温润，又似藏着无垠深空，自有一股望不透的神秘。</p>

他修长有力的双手垂在两侧，食指上环着一颗用细微金丝镶嵌的古式铜铃。他慢条斯理地走向前来，如携着半壁风华。</p>

男子身后是一个女子和一众使臣。</p>

女子眉目灼灼，星眸明亮，樱唇不点而朱，容颜娇若三春桃李。一身紫白衣绫罗如单薄而宽大的斗篷般，遮了她的全身，看不出轮廓。但轻袍行走间，伴着她发髻上的红黑色珠钗流苏摇曳，那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儿也微打着她轻薄的衣裳，一番冷艳神秘之姿。</p>

女子与其他使臣皆恭敬地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西离宣和（使臣）拜见君上，愿西离大齐永结秦晋！”</p>

男子却只是上前两步，凤眸微掀，只手侧放于胸前，微微欠身。墨白鹤氅在修长冷白的五指下微掀几许，他音如风竹萧疏，又似明月兰舟，“西离国师——北枝月渡，见过大齐君上。”</p>

众人见这般礼节都是敢怒不敢言，以往哪国使臣觐见君上不得三拜九叩，如今却是这般微微欠身，不过这对象若是北枝月渡，算是已给足了大齐面子。</p>

毕竟大齐早已不如囊前，况西离国师是在实力强盛的西离也不需向君主跪拜的。北枝月渡在西离地位之高，万民信奉。</p>

他们又如何要求被强国奉在神坛之人跪拜？</p>

顾听桉和江晏栖都认出了那双凤眸，因为普天之下怕是再无人有那般荡漾神秘，又明月兰舟的凤眼了。</p>

想起那夜浮城之事，顾听桉不由眸色一冷，淡淡道：“赐座。”</p>

北枝月渡恰好坐在了江晏栖对面，两人双眸隔空碰在一起。他是那般沉润而静秘，似是古国中最优雅的贵族，一举一动都如画中神只。见江晏栖望来，他只淡淡一笑，笑不带烟火却带清透，似对弈于云亭兰溪，仍帷幄天下。</p>

江晏栖看得却不住皱了眉，不由想到那晚。</p>

那时已至人定，只是江晏栖第一次离开长乐乡，睡得并不安稳，尽管始终躺在床上，她却没有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