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兄长被围剿于化骨山那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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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为兄长亲手缝制，于普安寺前虔心供奉了七日后，将它装满晒干的桂花花瓣与松枝，于兄长出征前夕亲手挂于他腰间的。</p>

不求富贵荣耀，只愿兄长战场平安。</p>

每次他征战得胜归来，她总会将早早备好的新的桂花与松枝重新装满荷包，再为他佩戴结实。</p>

祁桑被水冰到泛红的手指一点点收紧。</p>

难怪他身上总时不时出现这熟悉的味道。</p>

原以为只是巧合……</p>

她可真天真啊，竟愚蠢地认为那竟会只是个巧合！！！</p>

光从镂空的窗子里穿透进来，谢龛半身阴影半身光明，满肩背的刺绣蟒纹盘虬着。</p>

一如他这个人一般，阴冷、凶猛、狠毒。</p>

祁桑捧着香囊的手在发抖。</p>

谢龛耐心地等待她情绪稳定下来。</p>

直到书房内，响起她哽咽的一声：“兄长被围剿于化骨山那日，你在哪里？”</p>

珠串缓缓滚过指腹，冰凉的触感。</p>

谢龛狭长的眼眸里冷到不见半点温度。</p>

好似昨夜双眼漆黑滚烫，于喘息间一声一声呢喃着她名字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p>

祁桑瞳孔急剧收缩，眼前似被根根银针扎入。</p>

她看不清谢龛的模样。</p>

又或者，是不想看清他眼底的嘲弄与不屑。</p>

这个几次三番救她于水火的人，这个帮她一步一步猎杀仇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化骨山呢？</p>

可似是偏要扑灭了她心头最后一簇火苗，谢龛挺拔的上身缓缓抵进椅背，端着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冷漠。</p>

“你猜得没错，祁桑。”</p>

他说：“祁旻遭父弟背叛，被贼匪与内阁一派联手绞杀……但他谋略胆色过人，仓促间还能给自己留下退路。”</p>

他稍稍一顿，迎上她失神的模样：“于是本督便做了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p>

祁桑猝然阖眸。</p>

滚烫的泪砸落在手腕上。</p>

不偏不倚，恰巧是他昨夜亲吻过的位置。</p>

多么讽刺……</p>

“祁氏兵马过于强悍庞大，不能为己所用，便是最大的祸患！”</p>

谢龛攥紧手心的桑葚珠串，一字一顿道：“内阁忌惮，本督自然也忌惮，他祁旻胸有丘壑，难以把控，他要密谋铲除京城内外所有飞鹰走狗，奸臣佞相，便注定了要为内厂与内阁所不容。”</p>

“你以为你父亲是真的贪功冒进才去化骨山剿匪的吗？”</p>

“不！是祁覃！他去化骨山剿匪，是知道你爹爹疼爱他，定会去救他，故意引他去的。“</p>

“而你爹爹明知自己去了同样会身陷囹圄，却依旧去了，是因为他知道祁旻重孝道，一定会去救他！同样的，故意引他去的！”</p>

“对你爹爹而言，死祁旻，也不能死祁覃。”</p>

“他溺爱祁覃这个幼子多年，又被祁旻这个长子的风光威压多年，你以为他会如何抉择？”</p>

谢龛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在祁桑心头慢悠悠地，一块血肉一块血肉地剜挖着。</p>

眼泪决堤，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光景。</p>

这模样实在可怜，像是再不能承受一两句这样的话，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呕出一口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