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夜里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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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万籁寂静，村尾稀稀拉拉住着一些人家。晚春夜里燥热，虫鸣一声声……</p>

“嗖。”</p>

夜里，男生蓦然睁眼，一双清澈水墨瞳眸带着雪地霜寒，静静瞥着小窗。屋里唯有一扇二十厘米的窗，防止偷窃，安着两根木头。</p>

月照小窗，浮沉飘荡……</p>

院里有人。</p>

“……”</p>

沈裕瞬间判断出来者是敌非友，那个好人深夜悄悄溜进院里，而且，脚步声渐渐清晰，一声声刺激神经。</p>

深夜搞偷袭是蠢货干的事情。而且，持械恶意杀人……</p>

判得很重。</p>

黑暗里声音清晰，土墙厚实，上面有一些小小的窟窿。</p>

他睁眼瞧。</p>

一个年轻男人院里闲逛，面色愤怒，眼里遍布红血丝……</p>

“咯咯咯。”</p>

“喵。”</p>

窗台蒙着灰，一杆枪慢慢浮现。枪口对准床铺瞬间李俊豪忽然强烈心悸，脑海一帧帧画面闪现。</p>

“俊豪，别毁了自己。”</p>

“那是一条命的事吗？信不信李家脊梁骨被你一枪打弯。”</p>

“俊豪，周桃爸爸只说再考虑考虑，爸再跟他们谈谈。等等啊，有些事情一做就没有回头路。”</p>

“妈煮碗面条……”</p>

视野模糊不清，床铺上鼓起的一团黑乎乎，像是一只张开巨口的深渊吞噬兽。李俊豪晃晃脑袋，恍惚间仿佛来到七岁那年溺水的盛夏。</p>

水的世界，他静静沉下。</p>

土枪有点滑，滑到手都捉不稳，一滴滴汗汇聚。</p>

是水吗？</p>

“咯咯。”</p>

鸡鸣瞬间，他打一激灵。</p>

一墙相隔，屋里男生脑袋静静靠墙，纤长乌黑的睫羽跟黑夜融为一体，那瞳眸，比夜幕星辰更亮。</p>

他斜瞥窗口右侧枪管，看着黑乎乎的圆管枪口颤抖，像得帕金森，空气里浮现一股淡淡的酒味……</p>

纠结吗？</p>

明月隐薄云，屋里能见度更低，院里同样，浓重的黑暗沉沉压着持枪男子，他一咬牙闭眼。</p>

“砰！”</p>

枪声回荡耳膜，劲风裹挟着一股硝烟，子弹重重钉入土墙，冒着白烟……</p>

男生眯眼，瞳眸骤然凝霜。</p>

“砰！”</p>

枪声击碎夜里宁静，酣睡的村民一个个蓦然惊醒翻下床铺。建国二十多年，村里老一辈大都经历战争，回神面色巨变。</p>

“枪声！”</p>

枪意味着敌人，于是，村民翻枪的翻枪，有的带刀想看看到底啥情况，一路跑掉鞋都不甚在意。</p>

李家一副天塌表情，丧丧的……</p>

“走吧。”</p>

同住一村，对枪声最敏锐的永远是军人。卫峰夜里赶回李村，夜灯幽幽，他随便用抹布擦擦屋里灰尘，顺道把包裹置于桌面，再打开拉链。</p>

一支黑漆漆的手枪，铁饭盒，一套换洗衣物等等，另外，一堆封皮破破烂烂的书，估摸着十来本。</p>

整理完，男人简单冲个凉水澡，倒头就睡。</p>

“呼呼！”</p>

仅仅十秒，呼吸声平稳而均匀，显得夜色静谧。</p>

男人蓦然睁眼，瞳眸有些喋血。</p>

“枪声。”</p>

“砰、砰、砰！”</p>

接连几声，屋里一张保平安的关公像风里孤零零飘，上面有两个弹孔。桌面煤油灯瞬间碎裂，液体“哗啦”洒落桌面，黑暗空间弥漫着一阵有点难闻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