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错认，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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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表露身份，前路不明。</p>

窗帘开着一角，沉思间，寒风荡起一缕墨发。</p>

沈裕蓦地感觉到一丝细微杀意，抬着帘布的手指没动，眸光偏转，视线直直望向一方向。</p>

阴影里有什么？</p>

“啾啾。”</p>

空中，青尾雀鸟展翅盘旋一圈，最后轻轻落到一根食指上，它缩成小小的一团，轻轻蹭着，似乎在撒娇。下一刻戴着黑手套的手轻轻拍拍它的脑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坚果。</p>

“不错，奖励。”</p>

阴影里，嗓音刻意压低。</p>

高高货物堆上端坐的男子依旧摆着威风，黑金面具男鸦羽长睫一扇，垂下一片阴影，狭长凤眸闪过淡淡嘲弄，“人都能认错，也是厉害。”</p>

封口费要多少呢？</p>

要不，就五千两黄金吧。</p>

思索间，他扫视一圈，目光蓦地锁定一辆马车。</p>

下一秒，搭弓。</p>

摘星阁的杀手是自小训练的，前些年战事频起，孩童就像无根的浮萍，路边随处可见，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场面。阁主周游时，从各地挑选一些根骨好，悟性高的孩子收入阁内。十一作为其中佼佼者，得以跟着阁主学习。</p>

他最擅长弓与剑，轻功也是一绝。</p>

箭搭弦上那一刻，马车里的人似乎察觉，直直窥来。</p>

薄云消散，圆月高悬夜幕，给大地披上一层清冷而柔和的辉光。此时，月色静静流淌他眼底，宛如一面清澈明净的湖。</p>

蓦地，覆雪长睫一颤，似有春风晃荡，雪落涟漪，平静湖面碎光粼粼......</p>

那人启唇，不知想说什么。</p>

十一想，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可惜——</p>

寒芒凝聚箭尖，此刻凤眸微眯，牢牢锁定着那一截手指，那一双眼睛。</p>

他的箭很稳。</p>

“嗖——”</p>

破空声响起刹那，十四猛地扭头。</p>

“啊！”</p>

两道惊呼。</p>

马车响起压抑而恐惧的低泣声，还有慌乱翻找东西的声音。阴影里的持弓者望着帘布，垂下弓。</p>

他视力很好，布料一角晕染着几滴血渍，似乎印证着刚才那一幕不是错觉。</p>

一片血珠从脖颈四溅，血色映衬雪色，倒是极美。</p>

青鸟飞到指尖，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青鸟羽毛，尽显怜惜。</p>

风里响起一阵疑惑低喃。</p>

“小青，你说，他为什么不躲呢？”</p>

刚才曲钰分明看见箭矢，却不闪不避。而且，望着他那双眼睛看着好像要哭了，不像害怕，倒像委屈......</p>

委屈什么？</p>

他可是杀手，平时都是取人性命的，第一次手下留情只是因为演戏。演戏，不死也得伤一伤吧。</p>

怪天怪地——</p>

他嗤笑一声，点点青鸟嘴巴：“怪十四吧。”</p>

谁让他认错人呢，瞎了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