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老朱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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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府邸。</p>
仆人们正在为出行,进行着最后的检查。</p>
整个王府上下一片繁忙的景象。</p>
朱柏携徐妙云、徐妙锦两姐妹上了马车。</p>
最后回看了一眼这一座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p>
这一走,怕是日后都难再回来了。</p>
推开大门。</p>
门外花团锦簇,各方势力齐聚。</p>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是太子朱标。</p>
他和湘王朱柏对视了一眼,道:“此去路远,贤弟更应当把心放宽,不可囿于一地……路上多有跋涉,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的王妃。”</p>
“柏谨遵皇兄教诲。”</p>
朱标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退到了一旁,转身离开。</p>
他知道,今日十二弟前往荆州就藩,势必有许多人都要前来道别,并未多挤占时间。</p>
况且,他事物缠身,能挤出时间相送,已是很不容易了。</p>
太子朱标走后,老丈人徐达不情不愿地上前了。</p>
说实话,让湘王朱柏拐走了自己两个闺女,他是打心眼里不乐意的。</p>
但无奈女大不中留,胳膊肘硬是往外拐,他也没辙。</p>
况且,朱柏秉性不坏,至少比老四朱棣要好得多,也顺眼得多。</p>
渐渐也就接受了这桩婚事。</p>
徐达仔细打量了朱柏一番,又看了看依偎在他两侧的两个闺女。</p>
“爹爹……”</p>
离别在即,两姐妹的眼眶都微微泛红,一脸的泫然。</p>
徐达也就硬不起心肠了。</p>
况且,朱柏还是主动向他行礼问安。</p>
“照顾好我的两个闺女。”</p>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遇着了什么难事,可遣使来信。”</p>
朱柏点了点头:“多谢老丈提携。”</p>
徐达又看了自己的两个闺女一眼:“妙云、妙锦,你们现在已经嫁做人妇,往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p>
“是,爹爹……”</p>
两姐妹的泪珠,终于是忍不住了,断线似的往下掉。</p>
见状,朱柏恳请老丈人带着两位夫人,先到一旁说话。</p>
三人走后,四个朱棣这才磨磨蹭蹭地上了前,一脸的不爽利。</p>
“老十二,你也真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四哥我通通气呢?”</p>
朱棣压低声音埋怨道。</p>
“父皇也是,寿辰都没几天了,还非要把你往外面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p>
于是,喋喋不休地替朱柏打抱不平起来。</p>
末了倒是朱柏出言,温声细语地好生一通劝,才堪堪把朱棣给劝住。</p>
诸多皇子之中,也唯有朱棣,是真心实意向着他这个十二弟的。</p>
至于太子,两人只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交浅言深。</p>
待到四皇子朱棣告别后,浙东派、淮西派的官员们,也都前来送别朱柏。</p>
不论这两派系的臣们在朝堂上如何,毕竟朱柏是皇子,当臣子的礼数还是要到位才是。</p>
与淮西派的官员们不同,浙东派的官员是真心实意为十二皇子惋惜。</p>
并且,他们当中不少新晋崛起的后起之秀们,也纷纷选择了辞官挂印,追随朱柏先后前去荆州发展了。</p>
至于其他人在朝中的要员,则根本没这个机会。</p>
倘若他们齐齐辞官,恐怕会引来朝廷震动,而朱元璋也绝对会因此暴怒。</p>
而后等待他们的,只怕是滚滚人头与流不尽的鲜血。</p>
浙东派都将会被彻底抹杀。</p>
“湘王殿下,山高路远,还望您一路平安、顺利。”</p>
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尤其还有淮西派的臣子们在旁虎视眈眈,浙东派众人不敢与朱柏过于熟络,也只能公式般地奉上祝福。</p>
彼此保持了一个虽是亲近却互有保留的距离。</p>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一个小失误,被人暗地里参上一本。</p>
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少年的滚刀肉,这些事情还是明白的。</p>
另一边。</p>
几个街道外的僻静处。</p>
一顶不显眼的轿子,低调地横在拐角处。</p>
四下满是身穿锦袍、腰挎长刀的侍卫。</p>
轿帘掀开一角,朱元璋人在轿中,仔细打量着远处这一幕。</p>
自打老十二绽放峥嵘之后,他便一直很是好奇。</p>
这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十二,究竟是如何在自己料想不见的情况,灯下黑地让这么多人对他心悦诚服的。</p>
以朱元璋敏锐的直觉看来,老十二的身上,定然是藏了不少秘密。</p>
只是自己一直未曾窥见得到罢了。</p>
可惜的是,今天这一遭,除了窥见得出他人脉颇广之外,再无任何收获。</p>
远处的道别终于是接近尾声,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朱柏翻身上马,率领众人缓缓远去,消失在了街道尽头。</p>
不多时,便有探子来报。</p>
“启禀陛下,湘王已经离开应天府,前往荆州而去。”</p>
……</p>
“启禀陛下,太子朱标钦点的八百虎贲,在城外与湘王回合,一同护卫湘王赴往荆州就藩。”</p>
……</p>
“启禀陛下,湘王已出城十里,在驿站少歇。”</p>
……</p>
一连串的回报,为朱元璋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老十二的一条完整行进路线。</p>
他果然是没有半分怨言,径直前往荆州,途中未敢有半分怠慢。</p>
“不必再探了,回宫。”</p>
朱元璋的轿子刚回到皇宫,便看到了北面送来的八百里加急。</p>
拆开朱漆封印,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p>
“元上都被破,八万守城士卒及城内老幼,被悉数坑杀!进攻者不祥,元庭上书请降!”</p>
在密信抵达后不久,果然元庭的使者亲自送来了请降书。</p>
朱元璋紧紧攥着那封不足三指宽的密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p>
元大都才刚破没几天,紧接着元上都也被攻陷了。</p>
他从这封密信之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p>
起初,元大都被攻破后,那十万鞑子便被屠戮一空。</p>
虽然是制造了天大的杀孽,却好歹没对城内的百姓怎么样。</p>
元上都,那可尽是鞑子们的城市。</p>
城破之后,无论老幼悉数坑杀,不留后患。</p>
如此霸道、残酷的行径,即便是朱元璋听了都不忍心中恶寒。</p>
一个满是血腥气息的名字,在朱元璋的心中缓缓升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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