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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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疑将手袖里的小瓷瓶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方才高端塞给他的。阳光透过花窗洒进来，照得屋里透亮，唯有那洁白无瑕的小瓷瓶陷在阴影里。</p>

一旁是太常寺官员送来的祝词，苏疑的目光左右切换了几回，眼神里的迷茫与犹豫渐渐消散。</p>

他打开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放进了嘴里。</p>

阿卓坐在苏府门口，双臂抱膝，将头埋进膝盖里。他就一直这样坐到了傍晚，直到杜玄此和周攀寻过来。</p>

“阿卓？”</p>

阿卓抬起头，眼睛一片红肿。</p>

杜玄此愕然地看向他，问道：“阿卓，发生什么事了？”</p>

阿卓胡乱擦了一下脸，说道：“没事，苏二公子被元锡困在了皇宫里，我担心他。”</p>

周攀坐在了阿卓旁边，不解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苏二哥哥？苏二哥哥到底做错了什么？”</p>

杜玄此也坐下了，他看着远处说：“书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p>

阿卓左右各看了他们一眼：“二位公子来，是有什么事吗？”</p>

杜玄此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我们去了大理寺，听说元锡准备让问之宣读祭天祝词。依问之的性子，定是不愿意的。”</p>

周攀点头道：“我们担心他，却什么都做不了。”</p>

阿卓闻言眼睛一涩，哑声道：“苏二公子不会屈服的。”</p>

杜玄此拧着眉道：“可他能怎么办？”</p>

阿卓低下头，双手扯着腿裤，声音很低：“苏二公子让高校尉给我传信，让我给他准备瘖药，今天早上，高校尉把药带进宫了。”</p>

“什么？”杜玄此蹭的站起身，惊恐万分地看向阿卓，“瘖药？阿卓，这种事你怎么能听他的呢？”</p>

阿卓还算平静，只是瓮声瓮气地说：“不然怎么办？让苏二公子逼死自己吗？”</p>

“可，可吃了那药，问之以后怎么办？问之可是最在乎他的嗓子的！”杜玄此急红了眼，在原地来回踱步。</p>

周攀听说过苏疑一曲名动天下的传闻，吃了那药，往后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可若不吃，便会要了苏疑的命。周攀看着痛心疾首的杜玄此，低声道：“杜老二，别转了，怪只怪你我无用，什么都做不了。”</p>

杜玄此闻言顿住，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他坐回台阶上，失魂落魄地低下头，看着鞋尖发愣。</p>

元锡听闻苏疑出了事，火急火燎赶了过去。苏疑吐到最后全是血，整个人都没了力气。</p>

元锡进去时，苏疑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嘴角还有残血，宫女正在给他擦拭。</p>

元锡看向一旁的太医，问道：“怎么回事？”</p>

太医道：“苏大人是被人下了毒，毒中含有半夏和黛粉叶，导致喉咙受刺激，恶心反胃。幸好量不致死，吃药调理便无大碍，只是……”</p>

“只是什么？”</p>

“苏大人喉咙损伤严重，以后可能都无法说话了。”</p>

“混账！”元锡一掌扫了桌上的瓶瓶罐罐，怒目瞪着太医，“给我想办法治！治不好我拿你们是问！”</p>

太医忙道：“我……我这就回去配药。”</p>

元锡急喘了两口气，看着榻上脸色灰白，几乎昏迷的苏疑，将殿中所有人都叫了过来，一一盘问。</p>

问了半晌，什么也没问出来。</p>

赶来的元项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又看了看火冒三丈的元锡，叫所有人都退下了。</p>

元锡回身走到榻前，看着紧闭双眼的苏疑，脸上是死气沉沉的白，嘴唇却因染了血色，红得刺眼。元锡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咬牙道：“苏问之！那药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你自己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