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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此站在苏穹身侧，看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表情，有些想笑。</p>
面对各位大臣的质疑，苏穹温和一笑道：“那诸位觉得谁合适？”</p>
虽说双方交战，不斩来使。可不按常理出牌的也不是没有先例，且对方是一群野蛮粗鄙的海寇，做事不敢以常人论之，没人愿意去冒这个险。</p>
刘渝见没人吭声，便道：“那就命杜玄此为招抚使，带着圣旨前往河州传达朝廷旨意。”</p>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杜玄此，杜玄此眼珠一转，急忙跪下像模像样地说：“草民定不辱使命。”</p>
出了宫，苏穹邀请杜玄此去苏府小坐。</p>
杜玄此以前是苏府的常客，对苏府熟悉得如同自己家。他径直走向花园，一路走一路念叨什么花少了两株，什么草又少了两棵……他走到院墙角摸了摸一块大石头，眸光暗了下去：“这些可是问之最宝贝的东西，与问之许久没通信了，也不知问之如今怎么样。”</p>
苏穹道：“问之一切都好，你不必牵挂他。外面冷，我们进屋去。”</p>
两人进了屋，侍女奉了茶便退下了。苏穹摆弄着棋子道：“棋都落灰了，景深，来一局？”</p>
“好啊。”</p>
两人面对面坐着，似是下得认真，少有言语。棋子交错落盘，厮杀激烈。</p>
下完一局，阿卓和江思念过来了。杜玄此知道苏鹤走后，这两人都听苏穹差遣，出现在这里很正常。</p>
多了两个人，屋里显得更暖和了。加上阿卓时不时嬉闹几句，其他人附和两句，热热闹闹的，一如从前。</p>
杜玄此一坐便坐到了傍晚。用完饭后，苏穹下棋就没那么认真了，心不在焉的，连输了三局。</p>
杜玄此忍不住问道：“苏大人怎么了？”</p>
苏穹道：“我在等人。”</p>
“等谁？”</p>
“等杜统领来接你回家。”</p>
“奥……”杜玄此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p>
朝中文武大臣众多，实在轮不到身无一官半职的杜玄此前去当说客。他不知道杜居安听到消息后会作何反应，干脆将杜玄此带回了府。不然杜居安一怒之下将人给扣了，就前功尽弃了。</p>
果不其然，天黑尽没多久，杜居安就踏着夜色而来。</p>
苏穹原以为杜居安会万分惊讶亦或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面无表情道：“你为何要撺掇景深冒这个险？我需要一个理由。”</p>
语气不咸不淡，既没有敌意也说不上多友好，让苏穹很意外。杜邑已与自己割席断交，不相往来。他以为杜居安看到自己也会满眼鄙夷，不屑言语。</p>
和阿卓江思念一起躲在里间的杜玄此见苏穹不说话，急得想出去，却被江思念一把抓住。</p>
苏穹略一思索，目光微沉道：“因为只有景深去，杜统领才会去。此战才有赢的机会。”</p>
“不是去招安？”</p>
“顾方进乃顾家余孽，朝廷钦犯。陛下选择招安，不过是众人皆怕麻烦，可顾方进和河州海寇一日不除，才是真的麻烦。我打算趁此机会一举剿灭叛贼，一劳永逸。”</p>
杜居安冷哼：“此次带兵只是为防万一，我最多能从鄞都带走一万五千兵力，加上不靠谱的边郡守卫，能有五千就不错了。据说顾方进手下海寇有十万之多，苏大人如何保证此战能赢？顾方进如今并无起兵之意，我们主动出兵若是输了，鄞都危矣，你我便是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p>
苏穹自然不会告诉杜居安他们此去起得是牵制之用，减少康并二州的压力。他道：“所以此战不能输。”</p>
杜居安实话实说道：“我不敢保证。”</p>
“一定会赢。”苏穹道：“若是输了，我甘愿做那个千古罪人。”</p>
“所以景深只是诱饵，我才是你的目的？”</p>
“是。但是请杜统领放心，只要杜统领愿意配合，景深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p>
杜居安凝视着眼前人，半晌道：“我真是看不懂你。”</p>
苏穹背过身：“杜统领不用懂，如今圣旨已下，无论如何，景深都会走这一趟。景深已经应了我，就看杜统领如何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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