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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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卿将从当铺拿回来的银子交给了陆望，陆望看了看桌上白花花的银两，若这些银子真是官银，肯定也早就被重铸过了。按苏鹤所说，楼用强占田地被抄家，除了庄子仆人佃客，愣是没搜出多余的钱来，那么钱去哪里了？那么大一笔钱想要运出城是绝不可能的，所以那些银子一定还在城内。而当铺可以将银子换成其他东西，再将东西高价或原价售卖，不仅可以将黑钱洗白，还可以转移赃款。他排查了城中所有的当铺，加上叶双秋盯了顾舟山一段时间，才查出三号当铺与楼用有关。可是一间当铺消化不了如此庞大的巨款，要么还有其他铺子帮忙洗钱，要么就是将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若是樗州贪腐案与顾舟山有关，顾舟山肯定不会让赃款以现银的方式进鄞都。难道那些值钱的玩意儿全藏在顾府？偌大府邸，难免有别人安插的眼线，顾舟山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p>

陆望突然想起自己买的那把镰刀和那坨铁，二十两黄金…二十两白银…价格如此混乱，其中大有文章可做。那些铺子，还有……赌场！对了，十赌九输！</p>

陆望匆匆赶往鬼市。</p>

小楼门口依旧站着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女人，慕可经过时依旧目不斜视。一直走到赌场门口，慕可才重新开始呼吸。</p>

慕可怀里抱着个布袋子，左右张望着问道：“主子，我们真要去赌？”</p>

陆望看着眼前经过很多次的赌场，笑道：“来都来了，当然要去。今夜主子带你发大财。”</p>

两人走进去，立马有人前来迎接，大堂里弥漫着香料的味道，吵声震耳欲聋，所有人围在赌桌周围，又紧张又兴奋。有人一身华贵衣裳，出手阔绰，一掷千金。也有人一身布衣，囊中羞涩，在一旁凑热闹，这些人往往很快就会被撵出去。在角落里，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庄家站在高处，手持一把金灿灿的算盘，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掌控着整个赌局。</p>

陆望听着阵阵欢呼声，看着那一张张神采各异的脸，仿佛置身于幻境中。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p>

“陆归程！”</p>

陆望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周攀。</p>

“哟！大外甥？”陆望笑嘻嘻地走过去，“好久不见啊。”</p>

周攀闻言，愤怒中带着不甘，额上青筋暴起，大吼道：“陆归程，你他…”</p>

“嗯？”陆望一记冷眼扫过去。</p>

周攀咽了咽口水，依旧恶狠狠道：“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大外甥！”</p>

陆望一脸淡定：“这声舅舅可是你亲口叫的，怎么转眼就给忘了。”</p>

“你……”周攀嘴张了又张，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道，“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p>

“输了的人又跪下叫舅舅？”陆望挑眉，“没必要，没意思。以后你叫我舅舅的时候多着呢，何必费这力气。”</p>

“你……”周攀气鼓鼓的瞪着陆望，眼睛都瞪红了，他气急之下想动手，却被慕可三招拿下。</p>

这是赌场，人声鼎沸，没人在意他们。</p>

杜玄此在二楼就注意到了他们，等他下楼时，周攀已经被慕可禁锢着，动弹不得。</p>

杜玄此看着怒火中烧的周攀，又看看一脸不屑的陆望，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周老四，你怎么得罪他了？你怎么净逮着最硬的石头撞呢？”</p>

周攀挣扎了两下道：“杜二，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又看向陆望，“陆归程，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让你的狗松开我，我的人就在楼上，他们要是发现我不见了，马上就会寻来，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p>

慕可踹他一脚：“说谁是狗呢！”</p>

“混蛋，王八蛋，你敢踢我，我…我…”</p>

杜玄此见他眼泪都要挤出来了，不忍直视道：“别我我我了，周老四，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低头。”</p>

他看向陆归程，一脸雀跃：“归程，今天你先放过周老四行不，我找他有要事。”</p>

“你们两个能有什么要事？斗鸡斗草喝花酒？”陆望嗤笑道。</p>

杜玄此神秘兮兮地说：“比这些事还要重要百倍，你猜我在这里看到什么了？”</p>

“什么？”</p>

“问之的画。”</p>

陆望沉吟一瞬，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问道：“问之的画跟周老四有什么关系？”</p>

杜玄此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这家赌场是鬼市最大的赌场，赌注十分吓人。周老四常年混迹赌场，虽然经常输得精光，但这么多年好歹积累了不少经验，破老千很有一套。我爹我大哥都喜欢问之的画，这一局我必须得赢。”</p>

陆望有些怀疑地看着周攀：“看他不大聪明的样子，当真能赢？”</p>

杜玄此郑重点头：“周老四就是有些冲动，又容易得意忘形，还禁不起别人挑衅，才经常输。只要他不受干扰，就一定能赢。”</p>

陆望哼道：“你还挺了解他。”</p>

周攀离得近，多少听到了他们的话，一脸得意道：“怎么样？怕了吧？”</p>

陆望给了慕可一个眼神，慕可将他松开。周攀揉着手腕，又开始叫嚣：“陆归程，有本事你就跟我赌一场。”</p>

杜玄此与他勾肩搭背走在前面，劝道：“你先帮我把画赢到手，你与归程的事，过后再说。”</p>

“我要是帮你赢了，你能让他叫我舅舅吗？”</p>

“啧！辈分不能乱，你怎么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p>

“我怎么大逆不道了？杜景深，你说清楚，我周彦林就活该矮他陆归程一头？这是什么道理？”</p>

“哎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认命吧，赶紧走…”</p>

陆望憋着笑道：“这周老四不是周家亲生的？”</p>

慕可接道：“谁知道呢。”</p>

上了二楼，一楼的景象就看得更清晰了。陆望扫视了一圈，突然看到一张赌桌上有一块玉。正是自己用来换铁疙瘩的那块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