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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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p>

没等陈国志说完, 厉腾就挂了电话。</p>

阮念初在旁边问：“是陈国志？”车里本就安静，她离得又近，电话里的内容自然都听见了。</p>

“嗯。”他脸色很淡。</p>

“打架惹事进了局子, 让你去把他保出来？”阮念初好气又好笑, “这人还真自来熟, 跟我们一点也不见外。”</p>

厉腾静数秒, 道：“师傅，去普阳路派出所。”</p>

阮念初摇头叹了口气。陈国志在边城的时候救过他们，勉强也算一起患过难，跑路的时候分道扬镳，后来也就没联系了。没想到在云城又能碰上。</p>

缘分可真神奇。</p>

她忍不住问：“帮他, 因为你把他当朋友？”</p>

厉腾漠然摇头。</p>

“那为什么？”</p>

“他给过我一根烟。”说完，他便摸出烟盒抖了根出来，放嘴里, 拿打火机点燃。微侧头, 半掀眼帘, 窗外晴了许久的天阴下去，有乌云从东方蔓延过来, 像要下雨。</p>

厉腾眯了下眼睛：“要下雨了。”</p>

“没事。”她勾了勾唇角，“我带了伞。”</p>

还没开到普阳路, 一场雨便从天而降, 等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时，雨势已由微转大，水串子似的连绵。</p>

阮念初从包里拿出伞, 递给厉腾。他撑开，大掌一勾把她揽怀里，走入雨幕。虽是一起打伞, 但伞面百分之八十都在她头顶，他把她护得牢牢的，自己一半肩膀却都被雨淋湿。</p>

厉腾恍若未觉，径直拥着她走进派出所大门。</p>

他们在大厅里见到了陈国志。</p>

数日未见，这香港同胞还是一副潮人装扮，朋克头皮夹克，鼻子上还戴了颗鼻钉，生怕谁不知道自己是道儿上混的。他脸上有淤青，青一团紫一团，吊儿郎当地蹲大厅里。</p>

听见脚步声，陈国志懒懒抬了抬眼，这一抬，大喜：“哎哟，厉哥您总算来了……”说着就要往厉腾他们冲。</p>

旁边的女警官一脚踹他屁股上，低喝：“谁许你乱动的！给我蹲下！”</p>

陈国志鬼叫，“长官，您是个女人，能不能温柔点？”</p>

女警官冷哼，“姑奶奶打娘胎出来，就不知道‘温柔’俩字怎么写。”</p>

陈国志敢怒不敢言，只好耷拉着头不吭声了。</p>

厉腾冷冷瞥了眼地上的陈国志，“他犯什么事儿。”</p>

“聚众斗殴。”雷蕾姿态随意靠桌上。</p>

陈国志一听，简直要撞墙，“姑奶奶，都跟你说了我是纯路过，纯良民，比纯净水还纯！我是香港来的，莫名其妙跑这儿来斗殴，神经病啊我！”</p>

“路过？”雷蕾冷哼，蹲下来瞅着他，“那么多路过的，被人为什么非要打你？”</p>

“我哪儿知道。”陈国志大吼，“就不能看不顺眼我长得帅啊？”</p>

“那你又为什么把人打进医院？”</p>

“他们打我，我难道不还手？那现在在医院里的不就成我了吗！”</p>

“……”雷蕾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转头看向厉腾，道：“厉首长是要保他出去？”</p>

厉腾不置可否。</p>

雷蕾点头，“行。跟我过来办手续。”</p>

两人前后走进办公室。</p>

阮念初站了会儿，看向旁边正在办公的一个年轻警察，好奇道：“雷警官不是特警大队的副队长么？怎么还管这种小事。”</p>

年轻警察见他们是朋友，便随口道：“蕾姐的爸爸是咱们的所长。最近特警队事不多，我们这儿人手又不够，她就过来帮忙。”</p>

“哦。”</p>

手续办完，陈国志跟着厉腾和阮念初一起，离开派出所。</p>

路上，陈国志咧着嘴倒吸凉气，摆摆手说，“不行，那帮衰仔下手太狠了，我得去买个OK绷。”说完一转头，巧了，街对面正好是个药房，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p>

出来之后，半张脸都糊满创可贴，头发也被雨水淋湿，一绺一绺黏额头上。</p>

“……”阮念初看着这人就想发笑，只好憋着，努力不去看他。</p>

须臾，厉腾没什么语气地问：“你怎么在云城。”</p>

“当然是郑爷让我来的啦，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要不是郑爷他老人家有交代，鬼才愿意来。”陈国志嘀咕着应道。</p>

厉腾扭头瞧他，半挑眉，“郑孙河让你来干什么？”</p>

陈国志说：“让我来帮你们，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p>

话音落地，厉腾和阮念初同时顿步。</p>

陈国志走出几米才发现他们停下了，回转身，有点无语地倒回来，“你们停下来做什么？”</p>

“……”阮念初和厉腾对视一眼。前者神色怀疑，后者面无表情。</p>

片刻，厉腾左右一扫，低声道：“巷子里去。”</p>

云城是大城市，发展日新月异，像这样的老街小巷已经极少见。巷子是通的，前后都是大马路，中间的巷道狭窄逼仄，停着辆破旧自行车。</p>

三人在自行车旁边站定。</p>

阮念初撑着伞，厉腾和陈国志站雨里。</p>

须臾，厉腾语气极沉，“郑孙河知道些什么？”</p>

陈国志：“你应该问，他想让我告诉你们什么。”</p>

厉腾目光冷厉地盯着他，唇紧抿，没接这话头。</p>

陈国志继续：“你和郑爷都了解达恩，都知道以达恩的性格，不达目的，死不罢休。段昆和瓦莎已经出境了，郑爷说，达恩一定在你身边放了别的子儿。”</p>

阮念初听完微皱眉，“你们郑爷想到的，厉腾早就想到了。有其他更有用的东西么？”</p>

“着什么急。”陈国志瞥她一眼，续道：“这条有点儿智商都能想到，还有一条，你们肯定都没想到。”</p>

阮念初瞪他：“别卖关子。”</p>

陈国志：“郑爷说，以这些年他和达恩的接触来看，这家伙行事很谨慎，而且，干什么都喜欢双数——尤其是在派杀手的时候。知道为什么么？”</p>

“一则双重保险万无一失；二则，若其中一个失手被抓，另一个就立刻杀人灭口。”厉腾淡声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