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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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河水即将暴涨，我和小豪光着身子一齐跃入河中。</p>

雨天的河水，微凉，我较少在野外河流游泳，尤其陌生的水域令我心头有一丝恐惧，一下水就快速向前游去，只想尽快到达对岸。</p>

小豪的水性果然不怎么样。泳技很单一，只会蛙泳，这速度太慢，而且体力耗费很大。一两分钟的功夫，我已到了江心，小豪却还在四分之一处。</p>

我改为踩水式，拉过后背的包，取出一个塑料袋，猛地举起双手往袋子里灌满空气，然后紧紧系住袋口。接着又取出一个把第一个套进去，紧紧系住，如此双层较为保险。</p>

而后再取出两个塑料袋如法炮制，这样就做成了两个气囊。</p>

过了一会，小豪才到我面前。我把两个气囊一左一右让他抱在胸前。嘱咐他不可全力压上，否则容易胀破。</p>

借着气囊的浮力，小豪稍稍放松了早已酸软力竭的四肢。</p>

休整片刻，我让小豪双腿往后蹬，我改为侧位泳姿，一手拖着他往前游。</p>

我始终紧盯河面，留意着河况。此时河水渐渐浑浊起来，雨势丝毫不减。</p>

随着往前游，光线越来越暗，岸边越来越近。我看着塑料袋的气一点点减少，浮力渐失。于是对小豪说道：</p>

“扔掉气囊吧，没办法用了。一鼓作气，马上就上岸了！”</p>

“哥，不行，我腿太软，完全没力了。”小豪有点虚脱的感觉。</p>

我心里甚是焦急，一边想着法子，一边尽量扯着他往岸边游。</p>

“你会仰泳吗？”我问道。</p>

“会，但是无法控制方向。”</p>

“会就行，我带着你。”</p>

我拿出挎包里的一条长裤，一条裤腿绑在小豪腋下，另一条紧紧攥在我的手中，然后扔掉两个气囊，开始了仰泳。</p>

仰泳是比较轻松省力的，我带着小豪，一前一后，向着岸边一点一点靠近。</p>

河水越来越大，流速也渐渐快了起来。离岸还有五六米时，我感觉脚已经能踩到河底了。</p>

我正要放下心头大石时，小豪突然体力不支，连呛了几口水。</p>

我不由分说，脚往下一探，果然稳稳当当踩到了河底。我急忙拽着手上的裤子，把他拉近，然后伸长手臂够到小豪把他拉向岸边。</p>

终于，我们像是两个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幸存者，连滚带爬地瘫倒在岸边小土坡上。</p>

自由！自由的空气！自由的天地！自由的山水草木！此刻我多么想大声呼喊，吐出一直压抑在胸中的那股浊气。</p>

被囚禁在黑砖窑的这段日子，令我对自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甚至刻骨铭心。</p>

我们在路程上大概总共花了半小时，抬眼望去，对岸半山腰上的砖厂却仅仅相隔两百米不到的距离。</p>

有时候就是这样，禁锢与自由，只相隔这么一小段路，但就是这么一小段路，却是生和死的较量。</p>

雨越来越大，身旁的河水涨的很快，已变成了汹涌的黄泥水。</p>

小豪慢慢恢复了体力，坐起来抓着我的手兴奋地叫喊着。我却依然虚脱地躺在地上，任雨点拍打，看着那悬崖陡坡和这滔滔江水心有余悸。</p>

“哥，我们赶紧找地方躲雨过夜吧！”小豪扶我起来朝我说道。</p>

这一路的雨打水泡令我们身上都有了浓浓的寒意。我们穿好已经湿透的衣服鞋子，借着雨夜微光、沿着河边的田埂朝村落跑去。</p>

穿过菜地和稻田，我们来到之前经常眺望的小村子。零零星星七八栋农村老式土木建筑的房子散落其中，一条不大的公路从村子中间穿过，每隔一段立着一个昏黄的路灯。</p>

我们走上公路，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咚咚咚”地敲响了大门，我们太需要帮助了。</p>

逃离了魔窟，感觉再陌生的地方、再陌生的人，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急切地想要见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