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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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丢失的消息在媒体公开后，全市沸然。人们个个都不免有点惊慌，生怕那个马拉就在他们附近的什么地方，或者就躲在他们家里。同时他们又想能见到马拉，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一笔赏金。为此全城的人都开动起来，形成了一场轰轰轰烈烈的寻找马拉的全民大行动。为维护城市安全，以防破坏分子、不法分子趁机捣乱，政论将所有的警力都配备上了，大街小巷四处巡逻，且包干到组，哪一地区出事，哪一组的领导受处分。总之此时的首要任务是马拉。广播电台、电视台一边向人们报道最新的情况，甚至市长大人亲自到电台深情地呼唤道：“马拉，赶快现身！政府和人民都会帮助你的。大家都很关心你！大家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件事我们会很好地处理的……等等之语。”但仍是没有效果。</p>

此时的夏教授和女儿夏莹也刚双双地回到家里，城里一天都在风传马拉如何了，夏教授一直不信，直到晚上媒体披露后，他才着急起来，先是向有关部门打电话咨询有关问题，然后就要起身亲自去找。</p>

女儿夏莹直上前拦住父亲道：“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夏教授急道：“总要找吧！”夏莹拉住父亲道：“如今那马拉还不露面，说明他对现在行动的人都失去了信任，爸爸不是说他很信任你吗，我没猜错的话，他最终会来找你的，你这一走，他找谁去？你还是安心地坐着，喝喝茶。我先去做晚饭。这帮饭桶！要是我做市长，便说马拉已经找到了，别在让这个城市闹哄哄了。”夏教授听着女儿说的有道理，也便去泡茶喝。却仍是坐不下来，直走到阳台上向下四个张望。这时他突然听见女儿在屋里“啊呀”地尖叫了一声，他忙跑回屋里去看究竟。</p>

夏教授听见女儿的叫声，慌忙跑回屋里看个究竟。女儿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直叫道：“蛇！好大的一条蛇！”她一边说一边在父亲怀里发抖。夏教授赶紧抱紧女儿道：“别怕！别怕！什么蛇？”这时他象突然想起什么，口里只轻呼了声马拉便扔下了受惊的女儿独自向浴室而去。这下可真把夏莹吓傻了，她也顾不得那条可怕的大蛇，直上前来拽父亲。可已经来不及了。</p>

当夏授拉开帘子，见着马拉缩成一团，浑身湿淋淋地就在浴缸里。他也被吓坏了。夏教授看清了真的是马拉，不禁喜出望外。</p>

马拉一见夏教授，满腹的委屈化作泪水流了出来。夏教授一边拿毛巾为他擦身子，一边询问他是如何找到他家的。</p>

“我在你的科研所打听过你就住在这里，我不敢走大路，所有的人都在找我。我只得尽可能的避开人走。我缩在你家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到了晚上才从通风口溜了进来。见您家里没人，我身上满是泥巴。于是我就泡在了浴缸里，不由得就睡着了。不想刚才好像吓坏了一个姑娘。”</p>

“噢，她是我女儿。”</p>

夏莹见父亲莫名其妙地喊马拉，又毫不畏惧地走向浴室，她吓得在后面直叫，接着就追上来，见着里面是一个光着身子的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她赶紧缩回头去。后又听见父亲高兴地与他招呼，男孩委屈地哭泣。她那嘣嘣跳动的心这才慢慢地静下来。接下来她听见他们说话后才慢慢地明白过来。</p>

当夏教授将马拉带到女儿面前向马拉笑着介绍道：“我的女儿夏莹。”然后又冲夏莹道：“叫马大哥。”</p>

没等夏莹叫大哥，马拉先不好意思地道：“刚吓着妹妹了，真对不起。”夏莹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了。”夏教授见女儿没叫大哥直嗔道：“没礼貌！”而夏莹却在仔细地上下打量马拉，她见着马拉竟是一个清纯质朴，憨态可爱的男孩，心里很是有好感，也便对他身体的恐惧感减去好多。但她的脸上却不曾表现出来。马拉却是为眼前有这样一位清秀漂亮妹妹欣喜不已，眼睛也直发亮。夏教授在旁还直怕女儿如此细看马拉惹了他的心病，好在二人却是相安无事，这让他放心了许多。</p>

夏教授让马拉倚在沙发上，他则盘体时七扭八弯方才缩进了沙发，夏莹在旁不禁哧地笑出声来。马拉直通红了脸。夏教授直责道：“还不去准备饭菜，你马大哥一定饿坏了。”夏莹在走向厨房时仍忍窘不止。</p>

“多做点。”</p>

夏教授一再叮嘱道。</p>

不一会儿饭菜便整个儿地摆了一桌子。夏莹笑道：“这么丰盛的饭菜在我们家还是头一次呢。”后她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小气，好在马拉没有介意，大概他是饿坏了，这会儿一门心思全在香喷喷的饭菜上了。</p>

饭间夏教授不停地为马拉夹菜，劝他多吃。马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而且东躲西藏，早已饿坏了，此时胃口更觉惊人。不一会儿便将一桌饭菜吃了个干净。夏莹笑道：“马拉哥哥胃口真好！我爸要有你的好胃口就好了。”夏教授笑道：“我这老头子怎么能和你们年轻人相比呢。”马拉这方觉到夏教授从始至终吃的很少，直不好意思地道：“都让我一个人吃了。”夏教授直笑道：“很好！能吃就好！我这后半生是别指望有什么好胃口了，医生既我少吃油腻，又不能喝酒。即便这样节制，这不争气的身体也总是和我过不去。所以瞧着孩子你吃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马拉听后伤感地道：“象夏教授这样的好人应该多健康长寿才是。如果我真是什么神，便先保佑象您这样的好人。”夏教授笑道：“有孩子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p>

夏莹在旁听着，不免为马拉的善良所感动。</p>

这时只见马拉拿起一个水晶制的空酒瓶直溜向卫生间里，不一会儿他他带着一瓶淡绿色的液体出来放在夏教授面前。夏教授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马拉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秘方，虽不敢说包治百病，却也可以健壮身体，滋养精神。我们那儿人服用后效果都不错，尤其是老年人。”</p>

父女二人见着马拉一会儿功夫就拿了这么一瓶祖传神药，不免心生狐疑。但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夏教授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他的好意，只说道：“很好，这个传统秘方回头我一定试试。”马拉接着道：“这种药每天只需服一小盅即可，而且效果立竿见影。”他说着便拿了杯子倒了一点儿递给夏教授劝他喝下。夏莹直上前阻止道：“什么破药，将我爸吃出好歹来我和你没完！”马拉忙摆手道：“不会有事的，我们那儿许多老人都吃过，不见有吃坏的。我保证夏教授今晚服下，明天就会有起色。如果不像我说的那样，你们就把我赶出去。不，我自己滚出去。”他们见马拉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夏教授也不好让他面子上下不来，也就笑着举杯喝了。夏莹还要让来阻止，却被夏教授推开了。夏教授喝完后笑道“希望托孩子你的福，明天会好起来。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赶快歇着吧。”经马拉再三要求，夏教授才同意它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并说，晚上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敲他的门。</p>

晚上马拉确实睡的老实，夏教授却不那么好受了，他一连去了三四次卫生间。拉出来的全是难闻的东西。他怕吵醒夏莹后起来和马拉闹，所以一直都轻手轻脚。连厕所也不敢冲，直到三更天感到肚子不再闹腾了，方才去冲厕所。后半夜他却睡的非外香甜，这却是以往不曾有过事。</p>

第二日，夏教授起来后感到特别清爽，好像身体里萌生了一股新的生命。</p>

夏莹照样起床后先准备早点。但这顿早点却是特别简单。几个小菜，一壶牛奶，几片面包，明显不能满足马拉的胃口。夏教授不禁训斥道：“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夏莹不以为然地道: “我忘记了家里添了人口。”马拉忙道：“够了，够了，昨晚我吃的饱，今天不觉得这么饿。”夏教授生气地道：“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对客人呢。”夏莹白着眼睛道：“他那破药让爸你拉肚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好心待他，他却害我们！”</p>

马拉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再也吃不下一口饭了。他喃喃地道：“看来世上还真没有包治百病的药。”教授催促马拉好好吃，马拉只是；“噢，噢”地应着，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怎么也吃不下去了。</p>

夏莹则发现父亲的胃口好了许多，她从没见过父亲这么痛快地吃过早点，这不禁使她吃一惊。</p>

马拉最后到：“夏教授，那瓶药还在吗？”</p>

“在”</p>

“给我吧！既然不能对您的健康有益，就别留着它。”夏教授让夏莹取来了那瓶药，马拉拿过瓶子走进了卫生间，然后传来了冲洗的声音。最后马拉拿着空瓶出来。夏教授明白后道：“你这孩子，这药不适合我，但也可以用于别人，怎么就这样浪费了呢？再说这一瓶药制出来也够辛苦的。“</p>

“夏教授，这瓶药没那么值钱，他既然不能包治百病，而且有副作用，那它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这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必要了。“我今天就回家去。”</p>

吓教授急到：“为什么这么急，你暂且先住在我家里，等我向上级汇报后，然后再安全的将你送回家里。“</p>

“是呀！你现在已经成为风云人物了，搞得满城风雨。我看你一出这门，就会有人把你网起来拉去领赏。”夏莹略带恐吓地说道。</p>

“我有什么，满足人们的好奇心是我的唯一价值，只要他们把我看够了，看腻了，就不会有人再注意我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一个苍蝇还多余。没有人会在乎我怎么样。”马拉凄惶地低声道。</p>

“问题是你现在还没有被人看够，看厌，看腻。就是我，现在也还不能适应你那让人毛骨悚悚的大尾巴呢。”夏教授一直在旁边为女儿的口无遮拦担心不已，直怕他们俩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马拉终归老老实实地躺在沙发里不声不吭。这才让夏教授放心地去上班了。夏莹也接着去上学了。空荡荡的屋子也就剩马拉一个人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从外面加了锁。</p>

马拉在屋里发了半天的呆，等他清醒后，看到只剩自己一人，顿觉万分地孤独。他想找点事做。至昨晚到现在，他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收留他的陌生的家庭。</p>

这是一个普通的二室二厅的屋子。他将所有的房间都打开，每个角落都能转到。主人对他一点都没设防。整洁的屋子简朴而又温馨。墙上的字画让马拉感到高雅，书架上满满的书让他想着夏教授渊博的知识。最后他躺在一张床上仰面望着四周，舒展整个身体，好像力图使自己与整个屋子融为一体。他终于感觉到这个屋子既不像他家中那么寒酸的贫穷，也不像前日晚上他住的那间屋子那股奢糜地豪华。他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的味道。他感觉到肚子饿得发慌，想找一点吃的，但一想到在别人家里，便又躺下身来。为了不使自己感到饥饿，他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什么。他幻想着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家庭。有着有修养的父母。还有一个像夏莹那样漂亮的妹妹。后他又忙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感觉这样想是大逆不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接着他想着既然父母没法改变，娶个好媳妇总该可以了吧。 她不由得又想到了夏莹，虽然这个姑娘脾气不大好，但心眼不错，也长得够漂亮。</p>

迷糊间马拉似乎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树林，眼前便是一片果园，园里树上的花开的正艳。万花丛中有一片房屋，像是自己的家。于是他便走了进去。里面坐的竟是自己的父母，夏教授和夏莹。夏莹走过来说要做他媳妇，两家已经说和好了。马拉高兴地道：“你就不嫌弃我长着蛇身？”夏莹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那里长着什么蛇身。”他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果然没了蛇身而是原来的两条腿。于是他高兴地抱起了夏莹，她高兴地看着他，这时他感到他的腿有点疼，睁眼一看，发现眼前的夏莹并不是对他笑，而是恼怒地盯着他。可能是过于气愤而使得她的脸变的通红。</p>

“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夏莹说了这句话又觉不该，便转口到：“你睡也就睡了，为什么还……还满嘴胡说些什么。”</p>

马拉不禁一惊，难道他刚才将梦里的事也说了出来。于是他立刻羞得红了脸，再也不敢看眼前的夏莹。她见马拉如此情景便没在理他，转身走了出去。马拉趁机赶紧离开她的屋子，他溜进洗手间洗把脸后，觉得清醒了许多，此时他仍为刚才发生的事脸红不已，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p>

“马拉，过来。”这时厨房里传来夏莹的叫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溜了过去问：“什么事。”</p>

“嗳，你怎么没吃我给你留的东西。”</p>

“你给我留吃的东西啦？”马拉莫名其妙地道。</p>

夏莹揭开一个罩笼，里面有一大堆点心，一个大铝壶，两盘菜。“这些是留给你的，我知道你胃口大，那点东西怎么够你吃。”</p>

“你们家人不在，我怎么敢不经允许乱偷东西吃。”</p>

“什么偷啊！你可真笨。”夏莹生气地说着便寄过一张纸条，上面写到：“马大哥，我知道你一定很饿，这些东西是留给你的。”</p>

马拉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为什么？”</p>

“你还说呢，你的灵丹妙药让我爸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不给你吃就是对你略施惩罚……好啦，现在你赶快把这些消灭了，要是我爸回家来，见我这样待你，又要责备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