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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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李成就自己驾着驴车去集市上卖筐子了。</p>

每五天有四天是集市，剩下那天就在家编筐子，虽然左腿断了，做笤帚的时候需要用到腿，会有些麻烦，但是好在影响不大。</p>

李成仿佛忘掉了仇恨，他再也没有提起过父亲的事情，一心只想把狗蛋养大。</p>

慢慢的，村里也知道了李成一家回来了，但是李成是个残废，他妻子是个傻子。</p>

狗蛋到五岁的时候还不会讲话，整天到处乱跑，鼻涕挂在鼻子上，当要落下的时候，他鼻子一吸，就给吸了回去。</p>

燕子天天在后边追着，村里的小孩都说她俩一个大傻子，一个小傻子。</p>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p>

南陵矿的大领导被调到紫河矿业总部任职，而江同也接替了大领导，成为了南陵矿的矿长。</p>

李大娘自从上次被郑虎打昏之后，就经常害头疼，但是为了不花钱去看病，她经常忍着头疼下地干活，不告诉儿子李成。</p>

她终究还是病倒了。</p>

五十岁出头的她，吃尽了人间的苦，丈夫含冤而死，儿子被打成残废，儿媳和孙儿都变成傻子，这些年她还要帮儿子撑着这个家。</p>

老宅和五年前并没什么两样，李成这些年做手工卖的钱终究是赶不上物价涨的快，他一直没钱修缮一下这两间屋子。</p>

李大娘躺在破旧的木床上，微笑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p>

“一定会好起来的，真是苦了燕子了，这么多年跟着咱娘俩受罪。”</p>

燕子出奇的安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靠在李大娘的腿上，偶尔抬头看看，偶尔又摇头晃脑。</p>

而李成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不到三十岁的他，两鬓已生出白发。</p>

“老太婆没福气咯，看不到孙子长大啦。”</p>

李大娘来不及听狗蛋叫一声奶奶，就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p>

李凤诏操心办了大嫂的丧事，年近五十的他也满脸愁容，儿子去年结了婚，今年家里又添了人口，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p>

李大娘的新坟在李凤先的旁边。</p>

一转眼，新坟就长满了杂草，杂草枯萎又繁荣之间，就是一个春秋。</p>

狗蛋已经六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了。</p>

李家沟的学校不大，每个班级只有二十来个人。</p>

“二叔，我想让狗蛋去上学。”李成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决定。</p>

“傻子上学咯，傻子上学咯。”一个巷子的小孩总是会嘲笑狗蛋，甚至是欺负他。</p>

李成给狗蛋用旧衣服改了个书包，狗蛋每天背着它去村里的学校。狗蛋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鼻涕在鼻孔里摇摇欲坠，嘴角还挂着憨憨的笑容。</p>

路上有小孩看到他，都会出言逗他。甚至还推搡他。</p>

“傻子，你上学有用吗，还整个破书包，哈哈哈。”</p>

狗蛋憨憨一笑，继续往前走。</p>

“真是傻啊，到现在都不会说话，”</p>

到了教室，狗蛋坐在角落的位置，同桌的孩子却一脸嫌弃的在桌子上画了一条线。</p>

“傻子，别超过这条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p>

每当狗蛋超过那条白线，同桌都对他一顿拳打脚踢。</p>

老师经常叫人起来回答问题，这天老师叫到了狗蛋的大名，让他回答问题。狗蛋站了起来，然后在那傻笑。</p>

“你笑什么，这道题等于几？”</p>

“我教这么久白教了，你怎么听得课！”</p>

“你说话啊！”</p>

“嘿嘿嘿。”</p>

“你笑什么，你是谁家的孩子，气死我了。”</p>

同学们哄堂大笑。</p>

“老师他是傻子，他到现在都没学会说话，你问什么他都不知道。”</p>

“赶紧坐下吧，鹏鹏，你来回答。”老师很无， 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班里有个傻子。</p>

下课后，还有同学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狗蛋，抢夺他的铅笔，甚至骂他，打他。</p>

狗蛋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笑，每次考试都是零分，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