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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述的脸色变了变,神情严肃地按住邹朝飞的肩膀:“你冷静一下,说清楚。”</p>
“就是我去松安邮政找人问,那天负责派送高考生录取通知书的人员都有哪些,里面包括几个临时工,当天干完当天结工资,之后就走了。”邹朝飞语速飞快,“我挨个查了个遍,只有这个宋敬予,登记的联系方式和住址都是假的,我就去内网查,发现这人二十多年前就确认死亡注销户籍了。”</p>
他搓了搓汗毛倒竖的手臂:“这怎么还发展成灵异事件了?”</p>
“宋敬予……”罗述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先作罢。</p>
她看着对方:“这个人还有什么在世的亲人吗?死亡原因是什么?”</p>
“这个我还没查到,发现这个人的事我就先来给你汇报了。”</p>
“继续查,”罗述语气坚定,“这个人有哪些亲人都一一查清楚。”</p>
“你的意思是,”邹朝飞问,“他的亲人很有可能也在这个组织里?”</p>
“不是可能,是一定。”罗述眯了眯眼睛,“按理来讲,给李雾的东西本该是对传递信息的人而言重要的存在,但录取通知书明显是对李雾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猜……”</p>
“怎么?”邹朝飞好奇地问。</p>
“那些人是不是打算收手跑路了。”罗述张了下唇。</p>
“这不是好事吗?”邹朝飞眼睛亮了一亮,“那我们就不用提心吊胆下一个案子什么时候会发生了。”</p>
“这不是好事。”罗述说,“他们是隐匿踪迹,不是彻底消失,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p>
“我懂了。”邹朝飞道,“这一次必须把他们一网打尽!”</p>
罗述点点头:“你接着往下查,有什么发现随时汇报。”</p>
“好。”</p>
处理完这个事,罗述还是离开市局,去了趟李雾家。这次去李雾的母亲吕雁春已经从医院回家了,罗述见到她的时候,一眼就看出她脸色极差,头发凌乱,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p>
想来也能理解,精心培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虽不说是什么天之骄子,但在一众普通人里也算脱颖而出,走到哪都足以引以为傲的儿子,朝夕之间锒铛入狱,换谁都难以接受。</p>
更何况还不是什么简单的罪名,邪教、谋杀,有几个人能将这样的词和一个十八岁的好学生联系在一起?</p>
李利臣请罗述进来,吕雁春一副颓态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无力地耷拉着,见来了客人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有出声。</p>
李利臣给她倒了杯水,然后也坐下来。</p>
“罗警官,您还有什么问题?”</p>
罗述道:“我这趟来,还是想找你们问一下,李雾在前段时间的行程踪迹。”</p>
李利臣垂下眼:“您问吧。”</p>
“李雾高考之后经常出门吗?”罗述问。</p>
“不经常。”李利臣说,“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出去一次吧,去的地方也都不远,基本都是楼下或者小区门口那条街逛一逛。”</p>
“都是他一个人?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p>
“他出去都是一个人出去的,如果跟谁一起玩会跟我汇报。”李利臣说,“也没人来找他。”</p>
“他去什么地方会告诉你吗?”</p>
“会,什么时间、去哪里、和谁一起、干什么、多久回来,这些都要告诉我。”</p>
罗述听着就感到上不来气,胸口闷闷的。</p>
她问:“他出去一般出去多长时间?”</p>
“不长,短的话就二三十分钟,长也就两三个小时。”</p>
罗述又问:六月底,大概25号以后,李雾是不是出去过一次,在下午6点到晚上9点左右。”</p>
“六月底……”李利臣皱起眉,陷入漫长的回忆中。</p>
“出去过,27号。”吕雁春突然开了口,“</p>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p>
“说去听个志愿填报的讲座,在河清区,他一个人去。”</p>
“志愿填报的讲座……”罗述咂摸着这个借口,接着问,“你没有验证他说的是真是假吗?”</p>
“他不敢撒谎。”李利臣说,“小时候撒过几次被我揍了顿狠的,到现在都没这个胆。”</p>
罗述冷不丁笑了一下:“你们太自信了。”</p>
“什么意思?”吕雁春猛地坐了起来,“他那天骗了我?他不是去听讲座?他敢撒谎了?”</p>
罗述敛起笑容:“六月二十七日下午六点半,李雾在第二实验小学门口接走了一个孩子,并带他到一个废弃的房子里看了一场电影,随后将孩子送回公交站放他回家。”</p>
李利臣和吕雁春疑惑又诧异地看着她。</p>
“单说这件事可能只会让人觉得奇怪。”罗述道,“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与此同时,孩子的家长收到一封威胁信,以孩子为筹码,要求父亲打一通电话——而这通电话,直接影响了一起重大杀人案的侦破。”</p>
“这……”李利臣眼睛睁到最大,扭头和吕雁春对视了一下,发现对方也同样震惊。</p>
罗述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们会查他手机吗?”</p>
“……会。”李利臣点了下头,“每周定期查一次,就是担心他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或者背着我们沉迷什么与学习无关的事。”</p>
“那你们在他手机里发现过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比如存了什么奇怪的图片、文字,或者联系列表里有什么奇怪的人?”</p>
罗述这么一问,但实际上已经不抱希望,李雾从来没有真的顺从自己的父母,大抵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表面上还是那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背地里还是只愿听从自己的意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一切都瞒在心里。</p>
“没有。”李利臣自一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的手机一直都是用来联系老师同学还有我们,通讯录里的每个人我都认识,除此之外就是存着学习用的资料什么的,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p>
“他的手机也是你买的?”罗述问。</p>
“是我买的,”李利臣道,“起初没打算给他买,他要查资料电脑也能用,但是有时候又确实挺必要,就给他买了一个,也不是多好的牌子,就几百块钱。”</p>
他说着弯下腰,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部款式老旧的手机,屏幕中间横亘着一道裂纹,按一下电源键,亮起的还是最原始的屏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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