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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去找米秀兰?”</p>
“因为我知道了米秀兰要和他二婚的事,又听说那姓程的还带着个儿子,怕我闺女以后受委屈。”</p>
“程越的儿子被判给了他前妻,理论上是不会带进他和米秀兰的新家庭的。”</p>
“昂,这我后来知道。”邓岳平点点头,“她跟我说了。”</p>
“你是怎么知道米秀兰要再婚这件事的?”</p>
“她自己打电话跟我说的,你们不是查到记录了吗。”</p>
“那24号呢?”</p>
“我单独去找程越了。去他家。”</p>
罗述眸光一动,直觉事情不太简单:“你找他干什么?”</p>
“跟他说说,以后要好好照顾我闺女,不能亏待她。”</p>
罗述不再说话,很快韩曦然敲键盘的声音也停下来,整间审讯室里安静得很。韩曦然用余光瞥了一眼罗述的侧脸,见她低着头,好像在看手里的资料。</p>
邓岳平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接下来的问题,奇怪地抬起头。</p>
罗述恰在这时开口:“十几年前你跟米秀兰离婚的原因是你家暴,对吗?”</p>
邓岳平怔了一下,讪讪而笑:“以前年轻,爱喝酒,喝醉了脑子糊涂,就……”</p>
“你对米雯动过手吗?”</p>
“没有,”邓岳平摇着头否认,“没有。”</p>
“你跟米秀兰离婚时米雯也才五六岁,这么多年过去,而且你刚才也说过你喝醉酒脑子糊涂,那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一次都没有对她动过手?”</p>
“你这是什么话啊警官,我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跟自己的亲闺女动手啊!”邓岳平说得大义凛然,迫不及待地想叫人相信。</p>
“那我换个问法,你爱你的女儿吗?”罗述盯着那双混浊的眼睛。</p>
邓岳平的反应就像他没有听懂这个问题,愣了愣才讷讷点头:“爱,爱啊。”</p>
“米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轮椅的?”</p>
“什么?”</p>
“米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轮椅的?”罗述重复一遍,“或者说,你知不知道她需要坐轮椅这件事?”</p>
“我……我我……”邓岳平吞吞吐吐半晌,才道,“我没听她妈说过啊。”</p>
“所以说,你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你的女儿,甚至连她腿伤这么大的事都毫不知情,你拿什么标榜你那份所谓的父爱?”</p>
“那,那是我不想联系的吗?”邓岳平扒着桌子,“是米秀兰恨我当年打她,不让闺女跟我联系,我就算想找她也找不到啊!”</p>
“那你恨米秀兰吗?”罗述陡然话锋一转,把问话主角换了个人。</p>
“也,也说不上恨吧……”邓岳平下意识回答了之后才明白罗述这个问题的用意,慌忙解释,“米秀兰的死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查就去查那个程越!”</p>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对程越有这么大的敌意?”</p>
“哪那么多为什么,他看着就不像个好人!”</p>
罗述右眼一跳,猝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p>
邓岳平顿时僵住,汹汹气势弱了大半。</p>
“你昨天说是你24号去劳动市场不小心磕的,但你24号并没有去过劳动市场,那这伤又是怎么来的?”</p>
“是……程越打的。”</p>
他胸口起伏着:“他是个人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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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紧闭着,车内空气不流通,容易让人昏昏欲睡。</p>
小顾第四次快要睡着时被周澜摇醒,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就听到对方说:“下车,罗队让我们把程越带回去。”</p>
“啊?”他睡意未散,有点迷迷糊糊的。</p>
透过车门打开的那道缝隙,看习惯加了茶色玻璃滤镜的世界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天色已经暗了,他们在这蹲点了还没俩小时,居然又要把人带回去——</p>
——罗队这是审出什么来了?</p>
不过现在还轮不着他来问,便匆匆忙忙地跟着周澜下了车,往居民楼里走进去。</p>
程越开门看到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时,脸上表情明显僵了刹那,他勉强挤出个笑,问道:“两位警官,这又是……”</p>
周澜神情丝毫没有松动,小顾站在他身边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p>
“程越,你涉嫌人口贩卖,麻烦跟我们走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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