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雪王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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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小小为难道：“公子，童姐姐应该吃不了了。”</p>

“咋啦？”</p>

“她生病了。”</p>

……</p>

……</p>

除夕夜，到处弥漫着喜庆的氛围。街头巷尾烟火鞭炮声此起彼伏，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把黑暗的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一般。孩子们在雪地里尽情地奔跑嬉戏，他们的笑声和欢呼声在夜空下回荡。</p>

百花楼也是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商人无法归家，便在此处过年。灯火通明，侍女美姬陪伴在侧，让商人也不显孤单。余大侠生性爱热闹，坐在一楼大厅里，与陌生的朋友们大口吃肉喝酒，谈天说地。</p>

与一楼的热闹相比，百花楼顶楼小院却显得格外冷清，一盏昏暗的油灯，刘子明坐在窗前，端着碗汤药，笑道：“看来雪王不保佑你呀……”</p>

躺在病床上全身乏力的童姑娘没有任何力气回应他的冷嘲热讽，只是木讷地看向窗外雪景，嘴唇发白，吃力道：“下雪了……”</p>

刘子明放下药汤碗，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见窗外大雪飘扬，他微微失神笑道：“像不像我们在寒鸦山那个夜晚？”</p>

童姑娘轻轻点了点头，苦笑道：“当时差点被蛇吃了。”</p>

刘子明摸了摸她的头，将被子掖了掖，认真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呢别想太多，吃了药好好睡觉一觉，别觉得苦啊，身为医者自己要是病了，如何救人啊？”这话的口气不像是责怪，倒有几分关心的味道。”</p>

“你还会熬药呢？”</p>

刘子明面色沉稳，点头说道：“嗯，以前和我娘学过。”</p>

“你娘……是什么样的人？”</p>

刘子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我有点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她待我极好。”</p>

刘子明轻轻地吹了吹碗里的药汤，冬日里热气升腾的极快，不一会就药汤凉了。他把童姑娘扶起身子，用调羹轻柔地喂她。</p>

他的动作温柔一口一口喂进眼前女子的樱桃小嘴里，令她不免有些脸红害羞。那药汤热气腾腾，颜色甘泽，慢慢喝进胃里，竟一丝也不觉得味苦，还平添了一阵暖意。喝了这药，她感觉寒气又退了三分，竟昏沉间有了睡意。</p>

“睡吧~”</p>

童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双眼瞪大，口中呢喃着：“爷爷在世时，每年除夕夜都会给我讲一个故事。”</p>

刘子明微怔，“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个雪王的传说吧。我朝苦寒已久，每到冬天，无数穷苦百姓都会在寒冬中死去。后来，有位先人登上两座陵墓间的高峰雪山祈福，祈求“雪王”降下福祉。从那年冬天开始，当地穷苦百姓家中莫名出现了防寒的物资。这些物资不知从何而来，却每家每户都有份，是凭空出现的。于是大家纷纷传说，是“雪王”降临凡间，不忍看人间疾苦，所以降下恩赐，以渡人间劫难……”</p>

童姑娘躺在床上，虚弱至极，听到一半便沉沉睡去。刘子明扶着她躺好，为她掖好被子，温柔道：“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p>

他蹑手蹑脚地推门出去，临走前他看着熟睡的童姑娘，小声说道：“新年快乐。”</p>

刘子明负手于后，走到楼顶木栏台登高远望，看满城风雪。施小小拿了一件狐裘大衣，提了两壶此地招牌的云泥酒走到其旁。</p>

施小小轻轻将大衣披在刘子明身上，说道：“公子，世子殿下差人传来了消息，方钦南已死，沙眼镖局二百一十七名镖师，全灭。”</p>

刘子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平淡道：“除夕团圆夜，杀人放火天。”他接过酒盅，“咕咚”一声灌了一大口，然后砸吧砸吧嘴，转移话题笑道：“给小荷花寄信了？”</p>

已经可以喝酒的施小小点了点头，也有样学样地喝了一小口，“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还咳嗽了几声，嚷嚷着：“好辣好辣！这酒也不好喝啊。”</p>

刘子明的脸色微微一红，略有醉意，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缓缓说道：“小小你不识货啊，这云泥酒价值不菲啊，若是平日里想要喝点，还真喝不到。况且酒所代表的可不是单纯的滋味，而是人生啊。小荷花那丫头如果知道你喝口酒就如此狼狈，肯定又要说哥哥没用了。”</p>

施小小听到这丫头的名字，不禁抹了抹嘴角，露出了一丝苦闷的神色，说道：“本以为这丫头嘴毒心软，可能是她长大了，也可能是嫌我离家太久而生气了，已经就几个月都不回我的信了。公子啊，我们何时能回家啊？我想她了。”</p>

刘子明闻言，身形摇晃地举起酒盅，醉眼惺忪地指向远方的风雪，轻声呢喃道：“快了，就快了。小小，你看，那里就是京歌了。”</p>

--——</p>

千里之外，京歌城。</p>

窗边的雪花簌簌落下，一个身披狐裘，内穿金蟒长衣的男子站在高台上远远望去。他看着这山河被上帝调成白色，天地一片肃穆，只有无边的风雪呼啸着。</p>

贴身的老太监轻手轻脚地给他又添了件大衣，颤着声音说道：“陛下，天寒，您还是进屋吧。”</p>

年轻的皇帝没有理会，只是一直望着远处的雪峰，面色忧愁，轻叹道：“这天再冷，也不如朕的心冷。”</p>

老太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满脸忧愁地站在一旁：“陛下……”</p>

南朝皇帝搓了搓手，深深地吐了口雾气，略有一些怅然问道： “子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p>

小太监答道：“刘大学士已到红鲤城，动用了陛下的暗卫截杀了一支民间镖局，也得知了北边的大人物进驻了终南古寺。想必此刻正在设法找到那人。”</p>

“刘子明的办事能力，朕深信不疑，只是不知道那人会如何想。毕竟两国刚刚打完……”年轻的皇帝的神情愈发落寞。</p>

是夜，寒风呼啸，雪虐风饕。</p>

年轻的君主站在窗户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p>

他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问道：“北边各地，承天卫可有安排妥当？”</p>

“回陛下，一个月前，周大人已按您的命令，陆续将防寒物资分批暗中派送到各地穷苦百姓手中。”小太监答道。</p>

皇帝听完，心中稍安。“这就好，这就好啊……”他喃喃自语道，然后双手合十，闭目，默默祈祷：“列祖列宗保佑，只愿这场大雪快些过去，保佑我南朝百姓不必再受霜冻之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