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过人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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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您老人家别这么离谱好吗？世家规矩向来严苛，您想送谁去死？”杨家少主无辜地看着她，“我父亲是您亲堂哥。”</p>

“别问！问就是我不是亲生的！”杨锦一脸冷漠。</p>

三个侄孙: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吗？</p>

杨锦翻了个白眼，掏出画册给杨家少主:“给你的崽子们念。”</p>

杨家少主:……</p>

救命！</p>

……</p>

“二小姐问及明仁公主…”不怪齐王沉不住气，明仁公主到底死没死，世家和王室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王室理亏！亏心到祖宗家的那种！</p>

依璇一无所觉：“前几天查阅资料，有些好奇。明仁公主是上皇胞妹，齐王继位怎么没推恩加封长公主？”</p>

齐王微微松了一口气：“光武旧制，推恩不加逝者。且明仁公主与上皇交恶，今上皇犹在…”</p>

“齐王很诚恳。”就是没说实话。依璇并不想知道齐王和上皇的撕逼大战。她放下茶杯，歪着头想了想，道：“太孙的功课还好？”</p>

“好。”齐王对依璇跳跃性的思维有些懵。</p>

依璇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接着道：“近来萧季晨缠着我的时候多了些，我还以为皇太孙已经完成出阁讲学，准备听政了呢。”</p>

“小儿无知，二小姐恕罪。”齐王知道这是不满他放纵皇太孙骚扰她。可上皇给倒霉孩子撑腰，齐王也很难办啊！</p>

依璇也没指望齐王能有什么好主意，只对他说：“阿姐叫我闭门读书。”既然管不了就找点事给他做！</p>

齐王当然答应，好话说了不少，总算宾主尽欢地送走了依璇。</p>

“世家意夺王位…是上皇还是议会…”齐王看着空荡荡的殿门，心中思绪万千。</p>

…</p>

“嘿！二姐回来了？忽悠齐王怎么样？”虽然依璇反对宽恕三晋，但在折腾王室这件事上，世家子的态度是一致的。因而柳涟颜十分好心情的打听着齐王倒霉到什么程度，准备以后折腾魏皇的时候也有个谱。</p>

晴色看似不在意，也悄悄地把头抬高了两分。</p>

“你说，要是现在齐王动了皇太孙，会怎样？”依璇不答反问。</p>

“上皇必然打压齐王，暗地里简拔东安、北宁两王，勾连议会也未可知。”涟颜张口就来，显然对齐王室的情况烂熟于心。</p>

依璇又问：“如果皇太孙一直摇摇欲坠，齐王会如何？”</p>

“要么狠心杀了太孙择定新君，要么釜底抽薪扶持太孙登基。”涟颜回答，见依璇眉头一皱，不由得解释道，“若皇太孙继位，王室必然质疑齐王帝统，上皇就算为了自己也得承认齐王正统身份，以‘子承父业’册封皇太子，让太孙日后承担齐王的宗庙祭祀。不然齐王在位，既无过错又已让贤，废父而立子，王室必定兵谏。议会那些人…他们想废黜王室，收拢权柄，和世家分庭抗礼也不是一两天了。”</p>

“如果，能让东安或是北宁上位，不是更有趣？”被禅位的新帝和拥有合法继承权的旧储君，人老心不老的太上法皇和被迫让位的太上皇。想想就很有趣。依璇在心里盘算着这个操作的可能性。</p>

柳涟颜一愣，随后道：“父死子继，兄终弟及。齐王越过儿子传位给侄子有点不可能。再说，哀荒太子和世家交恶…支持东王和北王，我怕咱们这边先反水啊！”</p>

依璇无辜地看着涟颜：“哀荒太子不仁在前，南平郡王不义在后，我能看在大小姐的面上让南平侯过继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当年祖父可是灭绝了独孤氏。他们还敢跟我跳脚？北王也就罢了，东安理亲王本就是太子人选，当初之所以会改立当今是为了什么，不用我多说吧？”</p>

当然是因为当今根基浅薄，萧季晨又是上皇一手带大的！当年还在位的太上皇虽是为了平息世家怒火选择退位，可是如果能够执掌乾坤，谁愿意退居幕后啊！以指导当今来干涉齐王室算是最保险又最有效的一步棋。尽管能同意这么操蛋的事，世家也没安什么好心！</p>

柳涟颜偷偷看了依璇一眼：恐怕二叔就是当时的推手，打着废长立幼的主意吧？慕容依风的身世不曾公开，直到如今都被人称一声“三少爷”。二叔恐怕是想等依风成年，再以太上皇传位的旧例说服族老们越过依璇将慕容氏交到依风手里。难怪当初大小姐带着依璇出走会那么顺利。破家而出，不忠不孝。大小姐和二姐只能舍一个保一个。无论哪一种结果，二叔都不亏。</p>

“二姐，东王的身份确实比当今低啊！”东安理王庶子出身，生母是个嫔，后被元后收为养子记嫡。当今是继后所出的嫡子。相比之下，自然是当今的身份更高贵些。</p>

依璇冷笑：“当年母君虽立斩哀荒太子祭旗，却格外恩赦其子嗣！”结果他绝嗣了！尽管依璇觉得亲妈不靠谱，却不会觉得她会出尔反尔，事后诛戮哀荒太子后嗣。想杀完全可以当时就连着哀荒太子一起砍了！以王室的行事，就算慕容雨晨拿整个王室祭旗再从皇族过继嗣子，甚至是改换齐王室也无可厚非！</p>

涟颜好奇地问：“那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栽赃君上？”</p>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哼！无非是权柄诱人，终负所托！依璇心里有猜测，却没有足够的证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