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奇的石马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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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扈春生听到女儿死讯后，悲痛欲绝，冲到门口将枪中子弹尽数打完后，口中大呼“备车”，人却已晕倒在地。</p>

秦时月马上上前抱起，放到堂前的红木湘妃榻上，又掐人中，又作心肺复苏。这些技术，是他在部队学的急救知识，这会派上了用场。</p>

在他的努力之下，扈春生终于缓过气来。神智一醒，两行清泪早从脸上挂了下来，喃喃自语着：“小芹啊，我可怜的女儿，你在哪里……”</p>

秦时月看了心疼不已。他早些年就不见了爹，现在又看扈春生一下子苍老不堪的样子，不禁情由心生，动情地说：“扈会长，您我初次见面，我也不了解您，但我明白您此刻的心情，明白一位慈父痛失爱女的心情。这样吧，今天袁县长、庄团长都在这里，他们可以为我作证，只要您不嫌弃，以后尽可把我当儿子使唤。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会代小芹尽绵薄之力。您千万节哀保重。小芹现在协和诊所，只要您全权托付，她的后事，我会一手操办，您尽可一万个放心。”</p>

秦时月的一番话，让袁楚才、庄厚德侧目相视，也好生感动，纷纷向扈春生表示心意，说扈会长如有什么要求，政府一定尽量满足。</p>

袁楚才说：“扈会长好有面子！秦团长是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麾下的爱员，来秦梦挂职，年轻有为，前程似锦啊。”</p>

庄厚德等人也都说了些祝贺之语。</p>

扈春生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扈春生何德何能，能得秦团垂怜！小芹啊，我的小芹，爹也活不长了，爹马上就来找你……”一时又呜咽起来，众人看了心酸不已。</p>

秦时月忍住泪水，吩咐扈府的下人端茶递毛巾，然后让他们去请材夫，布置灵堂，然后安排车辆，亲自带人押车，到医院领了扈小芹的遗体回到扈家。</p>

扈家一时哭声震天。</p>

秦时月亲自全程照顾扈会长，同时安排张小薯协同扈家下人安排一应入敛事项。</p>

在经得袁、庄同意后，他派小薯带人到“忆秦娥”酒店提了温采华，将他双手铐了，来到扈家，将他一把扔在扈小芹灵前，罚他跪祭扈小芹。</p>

温采华起初还以省府专员身份相威胁，臂根被张小薯三根铁指一捏，痛得嗷嗷直叫。进了扈府，又见人人看他时眼中喷火，吓得哪里还敢吱声，只在灵前抖成一团。</p>

扈春生见了温采华，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颤抖着起身，对着温的屁股和全身上下一顿脚头，一边踢一边咆哮：“我踢死你这个流氓！踢死你替俺小芹报仇，踢死你替党国除害！”</p>

温采华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但这会只能委曲求全，“啊呀啊呀”直叫唤。</p>

秦时月看看老人家气也出了，怕场面无法控制，便赶上去劝开，让温采华上了香，三跪九叩后，才让团丁将他押回“忆秦娥”。</p>

秦时月眼看扈春生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一些，便让袁县长、庄团长先回，自己带了张小薯进房，与扈春生商量小芹的后事，决定亲自出面，为扈小芹觅一处好地。</p>

扈春生原已经在床上躺下，见秦时月进来，勉强支起身子来，时月忙上前扶住，为他披好衣服。</p>

这秦时月自从进了扈家院门，为小芹的事忙前忙后，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俨然就像扈家的少主人。扈春生看在眼里，也感激在心里。</p>

以往扈小姐在家，好的时候让佣人吃这样吃那样，不好的时候疾言厉色，摔这摔那，情绪起落很大，闹得家里猫跳狗叫的，老是让佣人们感到惴惴不安。</p>

而秦时月处事，考虑周到，态度又好，让家中上下都感到很是温暖。</p>

扈春生想，也是女儿没福，不懂事，不会交朋友，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就没有带来家里过？要是她能处这么好一个对象，很多事情也许就不一样了，甚至也不至于去陪酒了。即使去陪酒，估计也不会发生那样的血案了……唉，只是人生不能假如，否则也不叫命运了，也没有“在劫难逃”这样的说法了。</p>

他长长地叹了几口气，对秦时月说，他已吩咐扈家下人，小芹的事由秦团长全权作主，一应事务悉听他调度。还说会让人去找县城最好的风水先生，配合秦时月外出找地。</p>

时月说，《金刚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佛门从来不讲风水。讲风水便是着相，为阴阳五行所困，逃不出人、天之道，也就无法出离。讲风水还容易被人糊弄，受制于人。所以还是自己找吧，感觉好就行。</p>

扈春生想了想，说：“也好。小芹也没有子孙，我一个糟老头子，到了这步田地，活几岁都已无所谓，还想怎么样？所以不想沾风水什么光。《金刚经》还讲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虽不解，但还明白，在佛理面前，风水之说又有何用？那就不折腾了。这事就拜托秦团长操心。只要您觉得好，就行。”</p>

时月作礼，对老会长的信任深表谢意，一再嘱他诸事放开，安心静养。</p>

时月出了老会长的卧房，吩咐家佣班头外出采办一应白事用品，特别叮嘱两件事：一是去请一位修行好、念佛功夫好的僧人来，为小芹念佛超度。二是觅一副上好的寿材，材料是缅甸花梨木的。</p>

时月知道，寿材最好的木料是金丝楠木。但由于时间紧急，如此珍贵的木料，一时怕难采集。</p>

而红木要相对容易采购。</p>

红木当中的顶级木料是大红酸枝，又称交趾黄檀，但在秦时月看来，颜色过深，质地过于光滑和明亮，显得高调华贵，更适合有地位和实力的老年人，特别是男性。</p>

缅甸花梨是红木，又称大果紫檀，价格虽要次于大红酸枝，但色泽红润，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低调又不失尊贵，十分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也更适合小芹姑娘这样的身份。</p>

为防夜长梦多，秦时月又建议庄厚德亲自与省保安司令部联系，火速将凶犯押去省城，等候发落。当天傍晚，省警察厅就派车过来，将温采华押走了。</p>

看着囚车绝尘而去，秦时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下去，他可以全心帮助扈会长料理女儿的后事了。</p>

他了解到扈小芹生前特别喜欢游山，而且喜欢去壶溪两岸狩猎，于是在征得扈会长同意后，决定将目标定在壶溪一带。</p>

是夜，秦时月在将睡未睡间，再次想起扈小芹出事前那个晚上的梦，那梦中似微微曲膝道万福的身影。</p>

难道事情还没发生，扈小芹的魂识已经能够预见，并且先来感谢和道别了？</p>

次日一早，秦时月带上张小薯，找到了燕落村的山神庙，学了三声狼嗥。果然，燕自立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裤腿上沾满了苍耳子。</p>

时月将此行目的讲明，三人一起去会了当地的保长，在壶溪中上游两岸，翻山越岭，梳头一般地进行寻找。</p>

来到壶颈一处岭前，秦时月站住不动了，激动地问：“对面是什么地方？好一群威武的骏马哦！”</p>

保长顿时分外惊讶：“秦团看到马了，在哪？”</p>

秦时月将手往溪南的一片石塔一指，说：“那里啊，一群高头大马，正在昂首奔跑呢，后面还有几匹小马在跟随。”</p>

燕自立看了，也说确实像，只是他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不由佩服秦时月的观察力。保长也弯着脑袋左看右看，神色仍然有些狐疑。</p>

时月心里也感到奇怪：这活脱活像的一群马，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p>

保长说：“秦团，看来这石马岭跟您是有缘分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也没觉得这些是石马，看到的只是一座山崖，一堆石塔。不过，老辈传下来的地名，是叫石马岭。”</p>

秦时月惊喜地说：“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石马能不能看出来，跟视角也有很大关系。其实刚才在对岸，我们是经过它背上的，就看不出。这会到了溪这边，马的造型就逐渐凸显出来了。远处看时，起先是一匹，后来越看越多了。而在这个角度，它是正面的造型，昂首挺胸的，简直威风凛凛。”</p>

保长说：“被您一讲，也确实是像的，特别是马头。并排的是有好几只。啊呀，秦团真是好眼光。说起这座石马岭，还有故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