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聚焦台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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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稠州、秦梦等地流行的正是净土宗。</p>

秦梦往西几百里远的睦州新定乌龙山玉泉寺，正是净土宗五祖少康大师的道场。</p>

史传少康大师弘法时，每日有三千余人前往听经闻法。少康大师每念一句佛号，口中即飘出一佛，连诵十声，即出十佛。</p>

凭着金台虔诚的信仰和对佛门的感情，八成是沿着千里冈山脉西行了。</p>

巍峨的崇山峻岭，晨钟暮鼓的深山寺院，才是金台心仪的隐居之地啊。</p>

燕自立说：“那我们的思路能不能再开阔一点呢？藏身山林，不一定非得进寺院啊。落脚农家，或者自建精舍，不行吗？”</p>

时月说：“燕大哥言之有理。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概率最大的，还是寺院。”</p>

他分析说，当年六祖慧能携五祖衣钵南下时，为躲避神秀弟子的追杀，就曾数年与猎人、牧羊人为伍。但以金台当时的情况，尚未窘迫到这步田地。</p>

金台有那么一笔朝廷赏赐的巨款，要造几间房子，简直易如反掌。</p>

但自建精舍有着天生的弊端：一是太费周章；二是目标太大；三是固定于一地，等于是画地为牢，把自己锁住了，不安全。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比较小。</p>

以金台卓绝的功夫和人品，到寺院会银受欢迎。而且他从小进出寺院，适应那种环境，也怀有感情。</p>

再说，住庙吃住都是现成的，不必付出太多的辛苦，还可以灵活机动地进行选择和迁徙，不容易被人掌握行踪。僧人优良的素质，也能最大限度地确保他的安全。</p>

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学佛。对于武功登峰造极的人来说，余生要做的事，就是闻法了生死了。而这方面，佛门高僧无疑是最好的导师。</p>

这样一分析，金台驻锡于寺院，几乎就是笃定的事，不必猜疑的事。</p>

接下去要寻找的，就是那处寺院。</p>

玉泉寺树大招风，一般可以排除。</p>

相反，偏僻而不受人注目的无名小庙，反而更为安全。</p>

众人都赞同时月的分析，也支持他从永王开始，开始一路西访。</p>

时月与小薯于是作别燕自立夫妇，下了浮云岭，只要见到杏墙，一律逢寺必访，一路调查西进。</p>

在庙下附近黄山脚下的大雄寺，他们终于了解到，寺志上居然记载着金台的事迹！</p>

这寺院，时月小时进去过一次，当时还有一个大围墙，五六位和尚，见其香火寥落，也就没放在心上。这会看了寺志，才知道大雄寺原来名列十方丛林，影响不小。</p>

此寺乃唐代诗僧贯休创立。宋时着名的鸟窠禅师也在此修行圆寂。白居易在临安做太守时，还专程到此拜访。</p>

这一官一僧有过一段精彩的对白。</p>

白居易见鸟窠禅师住在树上，提醒他高处危险，不如早点下来。</p>

禅师说，危险的是太守，身处宦海，随时都可能葬身风浪。</p>

白居易顿时肃然起敬，虚心向禅师请教为人处世的道理。</p>

金台虽是武人，但1069年（宋神宗熙宁二年）始，奉神宗之命，做王安石的卫士10年，对欧阳修等文士甚是钦佩。在金台跟王安石的第三年，欧阳修过世，享年65岁。</p>

金台离开朝廷以后，开始浪迹江湖。听说大雄寺是醉翁、“六一居士”欧阳修到过的寺院，自然心生好感，便住了下来。</p>

据说寺后那孔泉水边所扣的石条，最长的一根重达500斤，石工们运下山后，就是依托金台的神力才一次性扣筑而成。</p>

但金台后来去了哪里，寺志上并无记载。</p>

这大雄寺位于高坡之上，脚下是肥沃的田畈，一带小溪从甑山流出，在寺庙不远处横贯而过。南边天际就是巍峨的甑山。</p>

据该庙僧人介绍，甑山上有个佛田鸡，以前有个台基庙。但从大雄寺远眺，那佛田鸡所在，并不在视野之内，被山峰挡住了。</p>

时月想，要是换了他，要他在大雄寺和佛田鸡两个地方挑选一处隐居之地，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p>

为什么？大雄寺虽处高坡之上，背靠泉水，有生活、耕作之利，也能闹中取静，但这里是西去凤梧、桐江，北去分江关、秦梦的咽喉之地，处于交通要道之上，过于喧嚣和暴露。</p>

台基庙则不然。高山峡谷，使它的位置极为隐蔽和清静，是一处理想的避世之地。</p>

秦时月幼年时在庙下村生活了8年，听老人们讲，村里有一名老和尚，叫本足法师，活了130岁走的。走之前足不出户，能知天下大事，而且准确地预言了自己圆寂的时间和日本人的失败时间。</p>

老人们说，本足法师以前就是台基庙里的小沙弥。</p>

时月想象着金台在大雄寺的情景，每天会在茶余饭后在寺前空地上散步，一边遥对着甑山的云起鹰飞。看多了，于是生起上甑山看一看的想法。</p>

这一上去，就不再下来。</p>

那时甑山上也许已有庙，也许还没有庙，但金台去了，或托钵栖身，或召集村民拓荒建庙。</p>

这样想来，村民口中的“台基庙”，会不会是“金台开基建的庙”之意呢？</p>

时月说起庙下村的本足法师，大雄寺的和尚说知道。而且据他们回忆，本足老和尚跟他们讲过，台基庙的镇庙之宝为一件御赐的金牌和18只金鳖。</p>

秦时月听了，拍案叫绝，把几个和尚吓得一脸惊愕。</p>

时月想，那御赐金牌，不就是“天下第一拳师”或“皇城殿上御教师”的封号么？</p>

而18只金鳖，则很可能是金台用打擂所得的二十万两赏银兑换成黄金打造而成的！</p>

那么，《拳法指津》一书，正是继金台在石莲峰等处写就《金台拳谱》之后，在甑山台基庙隐修时完成的又一武学杰作。</p>

台基庙荒弃之后，18只金鳖当中的一只，不知怎么被水冲到了山下的溪坑中，为经常上山赶骡行脚的罗三所得。</p>

时月私下把自己的推理跟小薯一讲，小薯兴奋地说：“团长，听您这么一分析，脉络就清晰多啦。我们赶快上佛田鸡，去看看台基庙吧！那里也许还有什么遗迹呢！”</p>

关于游子离乡，旧檀有《夜坐》诗描摹：</p>

春宵一刻值千金，</p>

梦里徘徊犹作宾。</p>

起坐痴听天籁作，</p>

鹧鸪数下泪沾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