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埋头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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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月看了，震惊得浑身直打激灵。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自己的任何时候都清楚——中国出了一位巨人，一位吞吐日月、怀抱宇宙、空前绝后的旷世伟人！</p>

相比于中共那边的气冲霄汉、鼓舞人心，国军这边的情形却是沉闷颓废，看不到一丝生气。</p>

唉，自己既处于国军阵营，又在基层做一小官，没有资格忧国忧民啊。</p>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将手头的事做好，多为国家和人民办事，来回报党国的培养。至于个人的得失，周围环境的好坏等因素，尽量少去考虑吧。你只管埋头拉车，莫问前路。</p>

时月想定，便来到秘书科，当着马有福的面，对金不换说：“通知下去，下午召开一个全县的保长和保安队长会议。谁也不许请假。梨洲乡的与会人员更是一个都不许少，必须全部到会。”</p>

他现在直接指挥金不换。因为马归庄厚德使唤，而且做不了事，听他指挥也派不上用场。</p>

这次会，秦时月不允许请假，是有原因的。</p>

壶溪一带过节头，一般都要三天时间。这天刚好是第二天，众人兴致正浓，哪里有心思开会？况且保长和保安队长这职务，几乎全是各乡有头有脸的人兼任的，过节时光，家里每天都是宾客盈门，这忽然冒出个会议，大家一定不爽，一定会想方设法请假。</p>

这你请我请，会还怎么开？形势逼人，这会拖不得，不能拖。所以，时月要求通知时明确不许请假，以断了众人的幻想。</p>

时月还让金不换带人牵了黑马，在一楼保安团大门口等待，让与会者一一辨认，看看是否知道马的主人是谁。</p>

下午一点半，各地的保长兼保安队长陆续涌进团部会议室。秦时月提前五分钟进入会议室时，里面就像一锅沸腾了的开水。</p>

秦时月将两手上举，然后缓缓放下，沸腾的“开水”才开始平复下来。</p>

时月向众人通报了昨天追逃一事，说有人在逃，但身上已被他金钱镖所伤，要求各位回去后逐户排查身上带有新伤之人，特别是背面受伤的。对会武功之人，要进行重点排查，千万不能漏过一个。</p>

时月只是故意忽略了具体的路线，就是神仙洞到飞龙洞的暗道。</p>

“现在云龙江两岸，好多村子都在‘过节头’，村民们能回来的几乎都回来了，能请的亲朋好友也都请来了，可以说恰逢家庭大团圆、人员大集聚的时候，应属最好的排查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今天才将大家从过节中请出来，一起来开这个会，商量下一步工作。这实在是形势所迫，容不得拖延，请各位队长多多理解和支持为盼。”秦时月恳切而严肃地说。</p>

众人听了，神色方才凝重起来，一边在下面小心地交头接耳：</p>

“这秦团长牛逼的，过节头也不放下工作。”</p>

“是啊，晚上还去查案，而且去的是坟地，真是了不得。”</p>

“嗯，有胆有识，不愧是战区派来的。”</p>

他们当然更佩服秦时月的功夫，竟然还与盗墓贼交了手，还在山上追了半夜。</p>

盗墓贼很可能就在他们身边的假设，让保长们感到刺激和兴奋，进而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工作冲动，恨不得立马回到村里，带着手下去挨家挨户地排查。</p>

成天乐兴奋地说：“我认同秦团的分析，黄金时机不可错失。我们应该立刻回去排查！”</p>

他还告诉秦团长，一楼那黑马，他们梨洲也有，也好像有点面熟，只是黑马有好几匹，一下子无法断定是谁的。回去后再查，看看有没有谁家的马丢了，特别是黑马。</p>

秦时月说，那最好了。如果一下查不出来，可将马拉去梨洲，任凭其行走，只派人悄悄跟着。古人说“老马识途”，它到了哪家，哪家就是它的主家了。</p>

大家听了笑起来，纷纷说这个办法好。</p>

“查出一位脸上、臂上有新伤的，奖银圆两块；查实系盗墓贼的，奖银圆30块。”散会前，秦时月掷地有声地说。</p>

他话音刚落，人群“哄”的一下散了，像一群受了惊的胡蜂，刹那间四散而去。</p>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保长，在各地都是比较殷实的人家，但30大洋的赏钱，还是具有不小的吸引力的。</p>

那时，一块袁大头相当于一两四钱银子，可以买150个鸡蛋或150个油条或者30斤上好的大白米，那么，30块大洋就差不多值千斤大米了，也难怪大家不动心。</p>

临别，秦时月待地与成天乐再作了私下的交流。时月要他千万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排查率。天乐让他放心就是。</p>

第二天上午，各乡排查出来的受伤者，由保长带着，陆续来到保安团。</p>

秦时月与法医一一查看，把陈伤的、受伤时间长的，一一排除，将新伤的留下来，然后将银元发给保长。</p>

轮到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时，保长兼保安队长成天乐说，这是他侄子成怀文。</p>

秦时月与法医交换了一下眼色。</p>

成怀文的额头有块乌青，据说是喝醉酒摔了一跤，在地上撞起的。成怀文还趴到地上演示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起来前还顺便轻松地做了几个俯卧撑。</p>

秦时月本来想让对方脱衣服，看看手臂有没有受伤，但法医在一旁说：“秦团，算了吧，小年轻应该没伤，要不还能轻松做俯卧撑？”</p>

时月想想也是，又见天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便也顺水推舟说：“好吧，我想成公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况且人也长得这么秀气，哪里会是个盗墓贼？以后喝酒小心点便是。”</p>

其实，就秦时月看来，这年轻人的身段，与那晚受伤的灰衣人不像，但与先前出现的黑衣人倒有几分相像，只是这般文气，怎么看也不像练武之人，再看其腼腆的样子，与盗墓贼贼浑身上下都搭不上边啊，骨子里不是那块料。</p>

时月问天乐，所有的人家都查过吗？天乐说，只有一户人家家里没人。户主是个光棍，又是个赌鬼，居无定所，经常不在家的。</p>

旧檀有《还债》诗来戏谑他与保安团同事的关系：</p>

何故来相聚，</p>

灵犀本不通。</p>

今朝还宿债，</p>

明日复西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