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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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周紫苏前来请安，并叫吃早餐，问他：“兄长昨晚睡得可好？可曾听见或看见什么？”</p>

秦时月按实说：“窗外似有声，可是风声、叶落声？但似又不像。因在你家做客，高墙深院的，觉得安全，也就没有多想，未起身一看。”</p>

周紫苏笑笑，说：“嗯，兄长很实诚，感觉也很灵敏。以后若是觉得有什么动静，起来看看也无妨，我们家很自由的。”说完抿嘴轻笑。</p>

吃完早餐，秦时月说要回去，周紫苏坚决挽留。</p>

时月想，团里的常规工作，其实他在与不在，也没多大区别。以前他没来，不是照常运转？</p>

文物案子的事，光他心急也没用。何况人家警察局都不急，保安团的庄团长也不急。</p>

就像“西山川”的事，他都起了很好的头了，却一点下文都没有。唉，皇帝不急太监急，总不是个事嘛。</p>

至于工余吃吃喝喝的事，去了伤身误时，不去伤感情得罪人。他人不在单位，反而免了诸多的麻烦，得一个清静。</p>

也让人家多一份清静。像他这样的，真去了，庄厚德、马有福他们反而忌讳，因为他们之间，本质上心气是不相通的。两拨人在一起，如泾河与渭河的交界、东海与黄海的交界，清浊分明。</p>

也罢，我且在这神仙之家再叙一日。他们身上，实在有太多吸引他的东西。</p>

这么一想，时月也就答应再住一晚，喜得周紫苏拍着手将身子转了好几个圈。</p>

当晚，时月多了个心，就寝后没有脱衣睡觉，还将窗户的插销都拔开了，便于随时开窗，并且不至于弄出声响。</p>

然后收拾好行李，和衣坐在床上，一边静心打坐，一边留意着窗外的动静。</p>

时近午夜，窗外飒飒声又起。时月悄悄起身，从窗缝里张望。</p>

正是月色满园，花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p>

有两个人影，走马灯似地在那里旋转，一会儿飞身蹿上假山与围墙，一会儿又翩然落地滚翻，但不管是上蹿还是下跳，两手似有东西飞出，击得树上果叶索索飘落。</p>

看得入神时，他慢慢将窗打开，忽听一声“着”，但觉鬓边凉风一掠，“嗒”的一声，窗门上已经挨了一击。</p>

细看却是一棵无患子果子，打扁了粘在木窗上。</p>

时月这才想起，这房子四周，种的可都是无患子、金桔等结果子的树，原来这些果子可以用来当飞镖的呢。</p>

再看下面，已人影全无，刚把窗关上，打开房门，眼前已站了两个人，却是周紫苏和他爷爷。</p>

时月几乎就没有多想，“扑通”一声跪在楼板上，说：“仙长在上，恳请授我武艺，晚生不胜感激！”</p>

周止泉将时月挽起。三人来到周老房中坐定。</p>

这时，周白苏闻声也走了进来，拎了水壶帮大家沏茶。</p>

周老在太师椅上坐定，呷了口茶，缓缓地说：“我周某择徒甚严，且早已收山。多年来，家中也从未留人过夜。今番既已被你窥破，再看你为人磊落真诚，又对紫苏有恩，就破例再收一个徒弟吧，从此功德圆满，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p>

“是啊，爷爷功夫了得，却已归隐多年，也该收个关门弟子了，可传您的衣钵！”周紫苏在一旁开心地说。</p>

老爷子捋了把银须，悠悠地说：“往事不堪回首。自从当年儿子离家不归，我一直责己对他家教过严。眼下这后生，虽是萍水相逢，但观其眉宇之间正气浩荡，甚合我意，呵呵。”</p>

时月跪着向老爷子抱拳行礼，说：“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说完恭恭敬敬地在地上连叩三个响头。</p>

这秦时月在地上向周止泉行完拜师礼，被师父搀起，继而又对着周白苏、周紫苏姐妹鞠躬致礼，说：“多谢两位师姐玉成好事，时月在此谢过！”</p>

周白苏脸含羞涩。</p>

周紫苏却吃惊地睁大眼，转向爷爷说：“爷爷，我和他这辈份，我看就算了吧。白苏姐姐长他几岁，做他师姐自然够格。可我呢，要比姐小好多岁，怎么当人家的师姐啊！”</p>

老爷子笑笑，说：“学艺之人，先进师门为长，这是常理……可这年纪轻轻的做长辈，也难怪你不习惯，呵呵……”说完看着秦时月，暗自沉吟。</p>

这时月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得知紫苏想法，便直率地说：“师父在上，假如紫苏姑娘不嫌弃，就做我的小师妹如何？”</p>

“这还差不多！”周紫苏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答复太快，忸怩地抚着长发，转着身子，一脸娇羞地瞟着爷爷。</p>

老爷子开心地一拍腿，说：“佳日多好风，吹云到此间。住云，住云，今日驻彩云也！好，‘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唐·王勃《滕王阁序》）人生相逢，乃是宿世修来的缘分。那就这么定了，我的小孙女就委屈一下，屈作师妹吧，哈哈哈……”</p>

周紫苏一听，马上左掌右拳，以掌盖拳，向秦时月行了个英雄礼，说：“周紫苏见过秦师哥！”</p>

秦时月也拳掌相合回了礼，唤了声“愚兄秦时月见过紫苏师妹”，然后又向师父周止泉、周白苏行礼，说：“感谢师父、师姐！往后还望多加教诲，不吝赐教！”</p>

之后，周老爷子带秦时月来到正房东边的一处抱屋，虽非大门，只是过道门，但仍然十分讲究，正上方嵌着以梅、兰、菊、竹四君子为图案的砖雕，还有四个字的阳文：闻鸡起舞。大门两边石条上刻着明代寒溪子的诗：</p>

万卷图书销日月，</p>

一湾鸥鹭共朝昏。</p>

也有一个小天井，正房在东面，南北两侧则是厢房，非常安静。</p>

周紫苏告诉他，两处厢房，分别是她们姐妹的绣房兼练功房，正房是祖师殿。</p>

三人来到东面正房。</p>

迎面地上放着三个草编的蒲团，上首一张楠木案几，陈列着香炉、线香、火柴等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