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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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似乎是未曾察觉到她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自顾自的将碗冲洗干净，将一切整理好。</p>

然后纳兰镜闻见他走到一处阴暗的地方靠柱坐下，阖眸准备睡觉，不禁蹙眉。</p>

这几日他都是如此睡的吗？</p>

这般天气，即使他穿着衣服，可并不厚，稍不注意就会感染风寒，更何况他还离火堆这么远。</p>

像是纳兰镜闻的目光太过炙热，原本闭眼的男子缓缓睁眼，将脸准确无误的转向她。</p>

“怎么了？可还有什么不妥？”</p>

“你过来睡吧，那烤不到火。”</p>

反正这里没有别人，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p>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拒绝，起身走到她身边，靠着旁边的柱子坐了下来，火光映衬着他如画的面庞，明灭间温暖柔和。</p>

“一起盖吧。”</p>

反正这个披风够大，分一半给他也绰绰有余。</p>

男子睁开眼，用那双不曾聚焦的眼睛盯着她，看不出是什么神情，纳兰镜闻也同他对视，即使知道他看不见。</p>

良久，他才低声道：“好。”</p>

伸出那双白玉般似的手，拉过披风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只是小小的一角，没有再多。</p>

纳兰镜闻没说什么，也不勉强他。</p>

屋外风雪喧嚣，狂风肆虐，屋内的一隅却一片安静祥和。</p>

纳兰镜闻躺在男子身侧，看他闭眼，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有些昏昏欲睡。</p>

“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p>

很小声，似呢喃，也不知男子是否听到，就在快要睡着的朦胧之际，她仿佛听到一点声音，清润淡雅，带着丝丝缕缕的惆怅。</p>

“凄山，我叫柳凄山。”</p>

似真似幻。</p>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p>

可她已没有力气去分辨。</p>

……</p>

又是那熟悉的迷雾，熟悉的环境，纳兰镜闻早已见怪不怪，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p>

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的红色背影再次出现，可意外的是，那个痴情男子却没出现，纳兰镜闻不禁有些疑惑，想要上前查看，但仍旧不能移步分毫。</p>

女子站在那，面前有一个巨大无比的井，说是井却不像，里面雷声阵阵，往下看去竟是巨大的漩涡，夹杂着声声雷电风暴，疯狂旋转着，乌云遮盖，深不见底，令人望而却步，胆战心惊。</p>

女子静静站在井边看着，风吹起了她秀丽的长发和衣裙，猎猎作响，黑红诡异揉合，竟说不出的缥缈，似下一秒便会消散于天际之间。</p>

她就那么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座雕塑，周身亘古强大的气息弥漫，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p>

“大人！”</p>

声音传来，由远及近。</p>

女子才稍微动了动，望向声音的方向。</p>

一群鹤发童颜的女子出现，身边还带着几个青年，朝着女子的方向奔去，在女子面前跪了下来。</p>

女子扫了一眼，淡淡道：“起来吧。”</p>

一群人摇头不肯站起来，抬头看向女子，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语气沉重悲痛。</p>

“大人，您当真想好了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p>

女子闻言，微微仰头，露出白皙分明的下颚线，看向遥远天际，声音缥缈虚无。</p>

“你我心知肚明，应天石一旦破裂，天下必定大乱，届时天下大乱，永无宁日，人界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寸草不生，生灵涂炭，唯有以主神之躯献祭，才能还人间安宁。”</p>

众人听着，都沉默下来。</p>

是啊，应天石是守护人间秩序之石，可如今被毁，人间已大乱，若再不出手，便再也来不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