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过眼云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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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冷清的武协外又停了几辆车。</p>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好些个人,清一色的虎背熊腰黑衣黑帽,气息顿挫,比常人粗狂少许,好像一群出笼的猛兽。</p>
“白鹤门掌门董武山,下楼梯折了腿进了医院,咏春南拳主席叶高华在切磋时伤了筋骨,在家休养,钦州体育总馆的白鹤唳上清远吃了顿鸡宴,说是吃坏了肚子,连夜回了广西。”</p>
说话的人紧了紧拐杖,咳嗽两声。</p>
他一米五几横着长,浓眉大眼,不怒自威,左手戴了个玉扳指,扳指扣着一根黄杨木做的拐杖。</p>
蔡金银,佛山国术研究协会会长,蔡李佛拳第七代传人。</p>
“托词不来的师傅,总共二十七人,答应前来的师傅,总共十九人,剩下的十余位,还未有回信。”</p>
话干巴巴地掉在了地上,四下气氛一时沉闷。</p>
蔡金银的旁边,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穿西装打领带,脸色蜡黄,虚浮的笑,一看就纵欲酒色过多。</p>
余永乐,余委员。</p>
他问:“广东,加上周围省份,来往密切,名头响亮的师傅,有几个人?”</p>
“真正有东西的,不超过六十个。”</p>
蔡金银不假思索地回答。</p>
余永乐哼道:“莫爷出殡那天,三教九流各路人马,来吊唁的人从这里排到机场,整个大酒楼三层一百桌,座无虚席,连一张空的座位都没有。”</p>
“那莫丫头离席之前,都没人敢请辞。”</p>
“今天要组个饭局,都请不到一半人,不是刮风就是下雨,腿折断骨水土不服,看来,是那个已经入土的会长说话才管用,现在活生生站着的会长,说话不管用。”</p>
余永乐拿腔作势,瞥了蔡金银一眼。</p>
不愧是人情世故里滚出来的老油条,虽然身居高位,但被指着鼻子阴阳一通,脸色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化。</p>
蔡金银笑笑,不卑不亢,坦然道:“莫爷在武术界积威已久,蔡某望尘莫及,拍马也赶不上,但余委员且放宽心,无需忧虑。</p>
“来了的一定撑我们,不来的却不一定撑他们,武术圈的规矩,谁够打,谁就能讲话,谁不够人打,谁就得收声。”</p>
“哦?”</p>
余永乐吹了吹保温瓶的热气,脸色仍然不好看。</p>
“只要最够打的人还在我们这一边,别的都不重要。”</p>
蔡金银指的方向,是一个走在最前头的背影,看着那个背影,余永乐脸上的情绪消解了几分。</p>
莫静雯刚把李衍送进武馆,转头看到了像乌云一样压来的一群人,还有自家大伯紧皱的眉头。</p>
安抚了一下身旁的人,莫静雯露出一个动人的浅笑,大步迎了上去。</p>
“蔡会长,怎么今天有空上来坐坐。”</p>
蔡金银豪爽大笑几声:“这么见外,叫蔡会长,今天也不是有空,刚好路过,跟你余伯伯上来讨两杯茶喝,不会不欢迎吧?”</p>
“怎么会,蔡伯伯,余伯伯,还有这位,嗯,里面请吧。”</p>
几人都在笑着,莫静雯笑得格外甜,眉眼弯弯,将鹰隼般的眼神很好地隐藏了起来。</p>
余永乐面对她,说话很和气:“静雯啊,你看小张今天,能不能得到你大伯,或是你那几位师叔师伯的指教?”</p>
莫静雯闻言不好意思低下了头。</p>
“我大伯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武协里的老前辈,也退得七七八八,差不多都安养晚年了。”</p>
她说着打量了一下那个叫小张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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