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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索元礼这人比其它的胡商们更懂得“媚上”,但毕竟他根子在那摆着,而且也正因为“媚上”需要花许多钱财,所以他在“欺下”的时候可从来不会含糊。来索氏宝货铺子销赃的偷儿,通常都要被狠狠挨上一刀。</p>
这么说吧,十文钱的财货卖给这个索老,他最多能给个一两文钱就不错了。</p>
如果偷儿想要还价,那对不起了,珠玉之类财货他们还真没有第二条销路——之前倒是也有一些珠玉铺子干过收购贼赃的营生,结果没几年,那些铺子竟然全都落了个东窗事发的下场。</p>
不仅仅是“同行”,甚至还有些偷儿也由于得罪了索元礼,继而栽了大跟头。</p>
有的是被索元礼豢养的康国武士们直接找上门,套进麻袋,填了沟渠。</p>
有的是在夤夜行窃的时候,翻过墙头就看到一大堆举着灯球火把,拿着扁担梢棒的大户人家的仆僮。</p>
还有一些康国武士奈何不得,大户人家的家丁亦无可奈何的、本领高强的偷儿则是“不知怎地”就被御史台洛京巡城御史给盯上了,追着上书弊情。</p>
然后,涉及那些手段高强的偷儿,就被凤台的大佬们着大理寺来处理。</p>
而大理寺衙门里面有的是高手,他们拿着签字图形,往往不出一两日便能将人犯擒拿格杀……</p>
真正的商业技巧,往往就是这般的朴实无华。而索元礼这个商吕也正是靠着这手干脆利落的商战手段,不过短短几年,就成了在洛京所有康国人之中的首富,所有在洛京的康国人几乎都要依附他来讨生活。</p>
尝到甜头的索元礼,自然不会放弃这种商业技巧,直到他见识到了“空空儿”有多么难缠。</p>
原本,和他那好大儿索乾达婆一样,索元礼也以为空空儿只是一个偷儿。最多,不过也就是是手段高超一些,胆子大一些,敢跑去那些世家豪门家中行窃。</p>
所以,在空空儿第一次找到索氏珠玉铺子销货的时候,索元礼这老儿也照常地胡乱压价,最好能将那些宝物白白予他最好。</p>
结果,空空儿那次确实将价值百贯的货物,仅仅以三、四贯的价格卖给了与索元礼。</p>
然而,等到对方离开之后,索元礼才发现自己铺子里面吊在房梁上装钱的戽斗变得空空如也。不仅如此,索元礼当时为了结交泽王而特意准备的,一尊通体由红玉雕琢出的佛陀造像也消失不见。</p>
暴怒之下,索元礼派出了好几名心腹康国武士,想要连夜在丰都市里面捉拿那个空空儿。那几人全都是九品武者,乃是他豢养的好手,按理说捉拿一个偷儿不算什么难事。</p>
可结果却是,那几个康国武士不仅没捉到人,反而当夜还莫名其妙地跑出了丰都市。</p>
他们跑到了洛京城里与丰都市一东一西的天津桥附近,一边吹羌笛胡茄,一边饮马湩(马奶酒),醉倒于泥涂之间,就差点起篝火来烤肥羊来吃了。</p>
因为天津桥距离北面宫城别苑不远,而恰巧当夜圣人驻跸于别苑,所以那几个康国武士的放浪形骸之举很轻易就被值宿的禁军们发现。</p>
这伙人不但违反了宵禁,还有着刺王杀驾的嫌疑。</p>
没别说的,当即就有一队虎豹卫骑兵从宫城角门疾驰而出,踏过天津桥将其诛杀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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