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贼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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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两名妇人将财货乖乖奉上，上门的贼人定然也不会饶了她们的性命。</p>

这是因为交战之时，城门一闭，行打家劫舍之举的就不会是流寇，而只可能是城内的宵小之辈。</p>

还是那句话：东山城不大。</p>

就以他近日来阅读过的过往卷宗来看，犯下案子的宵小和受戕害的苦主，其实很多时候都互相识得。因此，敢趁着兵乱打家劫舍的贼人，九成九……不，应该说肯定会杀人灭口。</p>

而赵无咎之所以愿意花钱送礼当上这壮班捕手，主要就是因为想借着这身缁衣更好地护佑自己的家人，保得家宅平安。</p>

做人做事，皆不可本末倒置。他和他的家人才是“本”，这身缁衣只不过是“末”。如果非要以家人牺牲家人安危为代价来保住这捕手的身份，那赵无咎肯定会把衣服一扒，掉头就走。</p>

谁回头，谁就是小狗！</p>

然而，就在赵无咎一边默默寻思，心里面渐渐升起一些请辞心思的时候，那群闲聊的差役之中突然有人又提起个令其有些感兴趣的话题。</p>

还是那老差役挑起的话头：“尔等可知，那绿眉贼的贼首，其人是个什么跟脚？”</p>

众人各执一词。</p>

有的人说，那贼是塞外内附的杂胡后裔，早对朝廷有不臣之心；有的人说，那贼是个贩卖私盐的盐枭头子；还有的说，那贼是一个江湖中人，是朝廷刑部都挂了名的江洋大盗……</p>

可是，听了众人所说，那老差役只是“嘿嘿”一笑。</p>

然后，他才开口道：“那人姓葛，名修礼。这葛修礼就是咱们常州人，原本只是个放牛娃出身。</p>

只不过，这人从小生得手长脚长，善跑善跳，未及束发就当上了驿卒，靠跑腿奔走的本事谋生。</p>

有一次，他接了一趟使司差事，从常州府送信到国都洛京。到了洛京之后，花花世界迷人眼，葛修礼干脆请辞不干。</p>

虽然无人知晓，他一个常州籍贯的外乡人如何能够留在那‘居大不易’的洛京，但是他确实成功留了下来，还进了学，乃至得师长赐予了一个‘修礼’的名字。</p>

再后来，这葛修礼甚至还参加了科举，只是运气不好或者说学业不佳，屡试不第。</p>

从弱冠之年，一直考到了而立之年，他也这才对科考一途死了心，复又返回了家乡……”</p>

见众人皆听得入了迷，那老差役又是满意地洒然一笑，捻了捻自己嘴巴上的胡须，接着说道：“……至于说你们说的盐枭、杂胡后裔，还有江洋大盗，其实吧，也不能说是错的。</p>

因为，那葛修礼返回常州之后，一开始无以谋生，只能靠着能写、会算两项本事，在一出塞的商队里当了段时间的账房先生，跟着商队一起前去塞外苦寒之地收皮毛、马匹牛羊。</p>

当商队的账房没两年，这葛修礼觉得走商不如贩卖私盐来钱快。于是就谎称自己是内附的杂胡，在塞外收拢了一些人手，干起贩卖私盐的买卖，成了一个大盐枭。</p>

只是，随着他贩私盐的买卖越干越大，结果不可避免地遭遇同行的倾轧，官府得到了关于他的大量举报。</p>

于是在一次押送私盐，葛修礼就被官府的兵马设伏堵住。他也只能丢弃货物，带着几个人杀出重围逃跑，自那以后也就成了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p>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自打去年，年景不好，常州有盗匪开始闹事，号为‘绿眉’。葛修礼借机会加入其中，最后很快成为这支贼军的魁首。”</p>

直到此处，老差役才算清楚地讲完了，那个“绿眉贼帅”的跟脚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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