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叫叶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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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叶莜，女生，狐族。</p>

我说谎了。</p>

其实这没什么，从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说谎，直到现在，不仅仅是现在，也许以后我也会一直生活在谎言的世界里。</p>

我的父母并不疼爱我，也不疼爱我的弟弟叶辰，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们俩就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一样，累赘，无用。</p>

我曾想过离家出走，但为了叶辰，我认输了。</p>

他才6岁，离开这个家庭根本活不下去。</p>

说得好像我年龄很大似的…你也许会好奇为什么区区10岁的我会那么早熟，因为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p>

“疯婆子!你昨晚又去哪鬼混了?!”高大的狐族男人用力把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p>

我下意识捂住了叶辰的眼睛跟耳朵。</p>

他还很小，不应该看见这样的场景。</p>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女人很晚回家，一回家就醉倒在了沙发上，刚刚醒过来没多久。</p>

她刚从洗漱间里出来，眼神不屈又迷离，衣服凌乱极了。</p>

“你可是老子的老婆!老子花了大价钱娶来的老婆!”男人愤怒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p>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女人更加愤怒了，无视男人的愤怒轻轻走到男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这么多年，你送过我什么?”</p>

她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腕上那金闪闪的表，“连我陪酒的那些男人都知道送东西给女人，你呢?你除了那臭烘烘的身体以外给了我什么？”</p>

“哦——”说罢，她低下头冷不丁地瞥了我跟叶辰一眼，捂着嘴巴尖锐地笑了起来，“你还给我配了两个累赘呢!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你啊?”</p>

我很识相地带着弟弟躲到了旁边。</p>

“你!”男人被说得哑口无言了，眼中的怒火却没有一丝锐减的趋势，“如果你是遗传到你那么没用的基因，我的孩子会这样?!”</p>

“老公啊…”女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轻飘飘地抚摸着男人的脸，“性别由男方决定，不正说明了孩子遗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更多一点么？”</p>

我清楚地感觉到，叶辰的身体在颤抖。</p>

尽管我已经很用力捂住他的耳朵，可那些大人的事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p>

叶辰哭了。</p>

我的情绪异常稳定，那种临近崩溃的感觉早就麻木了。</p>

曾经我在路边捡过一本童话故事书，书上面有句童谣总是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儿”。</p>

如今我很想问问狛神，我像块宝儿吗？叶辰像块宝儿吗？</p>

还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妈妈？</p>

“…你!”男人这下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肚子一股火，但很清楚光是斗嘴，他是斗不过女人的。</p>

“我?我又怎么了?受不了可以离婚呀。”</p>

“离…离婚?”男人瞬间认怂了，他变得低声下气了起来，“亲爱的，我跟你闹脾气呢，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哈……”</p>

离婚？</p>

不可能的，他还没爽够呢。</p>

他还等着每天来自女人陪酒的施舍度日子，还等着女人回来供他玩乐，还等着女人回来应付两个累赘。</p>

“别碰我!”女人明显不吃这一套，也不知道是心太狠还是早已习惯了，她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不停戳着男人的额头，“你这臭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玩，再多些就是女人的身体，我跟着你有什么用？”</p>

“我……”</p>

“知道吗，以前我的客人每次都会说我的身上有股臭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的味道。”女人疯狂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从这个所谓的客厅扫过，处处都是垃圾，方便面、纸屑、水果皮，像极了垃圾场……哦，那好像是几天前某个客人送的礼物，她说怎么找不到了呢，原来是被男人吃了。</p>

她的目光好像落到了我跟弟弟身上，或许是我们俩坐的位置是唯一一处没垃圾堆积的地方，她狠狠地冲我俩踹我一脚。</p>

我挺身而出，挡在了弟弟身前，抱住了他。</p>

我能清楚感觉到，那只脚的力气很大，大到我以为妈妈真的要把我像蚂蚁一样踩死。</p>

我懂了。</p>

我是快宝儿。</p>

不过是妈妈用来发泄的宝。</p>

我不能让这种伤害发生在叶辰身上，他会受伤，情况再糟糕点伤口说不定会感染，然后发烧。</p>

但我不会，我的身体素质出奇的好，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义无反顾地替叶辰受伤。</p>

这不算什么，毕竟我是他的姐姐，童话里虽然没说过“有姐姐的孩子像块宝”，但对于我来说，叶辰就是宝，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p>

“啪”</p>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我的脑海。</p>

“别这么对孩子!你个疯婆！”男人感觉手有点麻，索性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把拉过女人推到床上。</p>

我冷笑了一声。</p>

是的，他是我的父亲，此刻你会觉得他像那些作文里的父亲一样，在孩子有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甚至为了孩子愿意打母亲。</p>

你错了。</p>

他确实怕打伤孩子，因为那样又需要付钱买药给他们看伤。</p>

虽然他从没买过。</p>

他确实打了女人，因为刚刚女人侮辱了他，这一巴掌，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孩子，倒不如说更像是让他有个发泄的理由。</p>

男人冷冷看了我一眼。</p>

我很识相地带着弟弟出门了。</p>

外面很清静，冬天的街道没有夏天那么热闹，但食物的香味飘得更远了。</p>

叶辰扯扯我的衣角，特意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满怀期待地望着我。</p>

我知道，他肯定是饿了。</p>

可这附近的垃圾桶好像并没有什么，至少我刚刚路过翻的时候没看到。</p>

冷嗖嗖的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蹲下身摸了摸叶辰的脑袋，很暖和很暖和，跟我印象里“卖火柴的小熊”最后点燃火柴的感觉很像。</p>

“你去老地方等我，我去找吃的，好吗?”</p>

叶辰一听到这些，瞬间乐开了花，脸上终于出现了孩子应该有的笑容。</p>

他蹦蹦跳跳离开了。</p>

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巷子的边缘。</p>

路过的人穿的很厚，阳光毫不吝啬地跑到他们身上，他们总说今天的阳光好暖啊。</p>

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p>

阳光无论怎么照耀，我都感觉很冷。</p>

而且，它太刺眼了。</p>

我知道这不该怪阳光，因为它也没想到会这样。</p>

可是，为什么阳光总是照亮着别人的生活，我的一切都是那么黑暗呢?</p>

狛神，就算你看不惯我，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叶辰吧?</p>

他还只是个孩子…</p>

说到孩子，正好前面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一二三岁的小熊，他身上的羽织好看极了，更好看的是手上那热乎乎的包子。</p>

我开启从小就会的特技，“冥照”，悄咪咪地跟了上去。</p>

他嘴里好像哼着一首不知道什么旋律的歌，有些走调，听起来怪怪的，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居然小声地跟着唱了起来。</p>

不过好在他听力没那么好，仅仅只是回过头看，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p>

不行…我实在太饿了…</p>

饥饿感充斥着我的大脑，身体的恢复能力都跟着弱了下去，我能清楚感觉到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明明只是流了点血，可我却感觉钻心刺骨。</p>

我停在路边的肉包子铺旁边，冥照的屏障不知不觉地消失了。</p>

老板一看，好像骂了一句什么。</p>

很抱歉啊老板叔叔，我已经饿得听不到了。</p>

我，我只闻一会，就一会，很快就离开！</p>

你，你放心，我身上的味道绝对不会污染到包子的!</p>

如果污染到了包子，我可以赔给您！</p>

对了…我没有钱…</p>

我居然有点期望老板把脏了的包子丢到地上，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捡起来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