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话说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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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狼狈。</p>

尤其是此刻，穿着不伦不类的裙子，她当然觉得羞耻，却不是想要赶紧披件衣服逃跑的的羞耻。她只是觉得不该如此，她不该扮演一个被人蹂躏的角色，她要战斗，她要赢。</p>

“快认输！亲爱的！”</p>

戈尔却不认输，也不再做反抗，他居然愿意迎接死亡，因为他相信死亡会把他失去的快乐还给他，把他无法承受的痛苦归于虚无。</p>

海利瑟斯停下了发力，把因窒息而昏死过去的戈尔松开。略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p>

一时鸦雀无声。</p>

梅尔卡跑来查看她的伤势，为她加以治疗。</p>

“原谅我，可否再说一次你的名字？”弗瑞兹后悔，他没有留心去记。</p>

“我是白石村的战士，海利瑟斯。”</p>

“好，真没想到……”</p>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我可以得到它了，对么？”</p>

“是的，当然。”弗瑞兹被打断，不是很情愿地递过那半颗蓝色宝石。</p>

海利瑟斯仍在生气。</p>

果然是些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家伙，他们的心里，好像有一只悲苦扭曲的怪兽，在啃食着他们富有人性的部分。</p>

他们不想好好活下去。</p>

海利瑟斯对戈尔这种精神状态太熟悉了，连呼吸都疲惫，对身边的一切没有反应，只有在战斗和受伤的疼痛中能觉察到自己活着。不为什么而战，只是惯性地战斗，不想输，也不想赢。</p>

为一颗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宝石，没来由地送命，或者杀人。这是些灵魂受伤的人，和当初的自己一样。</p>

把宝石握在手心之后，弗瑞兹说还有一些事要和她聊。她却很厌倦，她想去换身衣服。</p>

“您长话短说吧，其实我知道我身上的使命。北风之神的部分多说点，勇者啊，魔王啊，这种事我知道。”</p>

没想到最强的战士是女人，更没想到这女人说话如此冲。弗瑞兹错愕。</p>

“二十年前，我在睡梦中见到了北风之神，当时的我，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好战，对一切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也沉溺于男女之情，对神明的事不感兴趣。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神谕。”</p>

“额……”海利瑟斯与梅尔卡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其实也许，北风之神确实就好这口。”</p>

真是莫名其妙，梅尔卡倒要听听自己的神明父亲还有什么离谱的作为。</p>

“北风之神说，祂即将陨落。说实话，我并不意外，因为北国人的信仰很淡泊。他给出了神谕，告诉我要把赐福宝石交给最强的战士，这位战士能拯救我们。我醒来，手中就多了一块宝石。”</p>

“一整块？那为什么现在只有半块？”</p>

“还有半块被我送人了……”弗瑞兹威严的脸上出现一道尴尬的裂缝。</p>

“真是岂有此理啊！！好歹是一位祭司，神的赐福说送就送吗？你送给什么人了。”梅尔卡崩溃大叫。</p>

海利瑟斯也一阵无语。</p>

“当时我和风之国使团的神职人员偶遇，做得……聊得很投缘，又有共同的信仰，是一种缘分。就分了一半给她。”</p>

“……”</p>

“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北风之神本身就是命运之神，信仰北风之神的人如此随性，是虔诚的表现。”弗瑞兹不以为耻，一张老脸，还挺骄傲的。</p>

梅尔卡问：“北风之神对信徒有什么其他教导么？或者有没有留下经文圣典一类的东西。”</p>

“没有，北风之神的教义，一直被人们自由解读，众说纷纭。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真正的神职人员，大家只是借神的名义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有一派信徒，很小众，他们相信神的存在，他们有一套主张。”</p>

弗瑞兹仅有的一只眼睛不住闪烁，话才说了一半，就几乎要流下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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