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襄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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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西门附近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很多人，顾章平，顾章和，赵骋，常春远都来了，度然，叶空这些人也来了，最后，殷奇也来了。</p>

“无非就是玉石俱焚吗？我海流苏有整个襄阳的百姓垫背，这辈子值了！”海流苏还在叫嚣。</p>

“贱人，有种跟老娘单挑！”沈青大怒。</p>

“我没种，我是女的！咯咯咯咯……”</p>

“你们东华会玄武坛完了，青龙坛也完了，王烈很快就将入川，你们白虎坛也要完，你这个朱雀坛还想负隅顽抗吗？”叶空喊道。</p>

“对啊，我就负隅顽抗怎么了？不服你上来打我啊！”海流苏彻底疯狂了。</p>

眼看这帮人拿海流苏没办法，殷奇冷笑一声走了过来。</p>

“青娘啊，打仗你在行，可这人心你就未必了解了，且看咱家的。”殷奇拍了拍沈青的肩膀。</p>

众人看向殷奇，这个老太监一脸云淡风轻的走上前，望着城楼上的海流苏，半张露出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意来。</p>

“啊，海姑娘真是好厉害呢？”殷奇望着癫狂的海流苏，居然拍了拍手，鼓起掌来。</p>

“殷奇！？”海流苏望着底下这个戴着半边面具的老太监，眼中愤怒无比，赵晟就是被殷奇抓的。</p>

“原来你认得咱家啊……”</p>

“你这个阉狗！”</p>

“呵呵呵呵……不错，咱家就是你们眼中的阉狗，可那又如何？赵晟是你师兄吧？哎呀，你师兄在我脚底下的时候，你想知道是什么模样吗？”殷奇阴渗渗的笑了出来。</p>

海流苏双目圆瞪，殷奇不顾海流苏的目光，笑呵呵的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脚尖肆意的扭着：“就像这样，他的手就被我这样一踩，一扭，然后他脸上那种痛苦哀嚎的表情……呵呵呵，真是令人享受啊！”</p>

那块可怜的石头很快被殷奇踩出咔嚓声，然后化为了齑粉，像极了他踩碎赵晟手骨的样子……</p>

“阉狗……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海流苏骂了出来。</p>

“这叫丧心病狂？这哪够啊？我踩断他四肢，又把他浸盐水里头去了，你知道吗？他喊了一夜啊！呵呵呵呵……”殷奇肆意的笑了出来。</p>

“哼，阉狗，你讲这些无非是想动摇我的心思，很可惜，你这计策对我没用，你们永远进不了襄阳城！”海流苏回过神来，恶狠狠的说道。</p>

“是吗？不就几个老弱病残吗？杀，你尽管杀，反正我们粮食不够，也养不活那么多人！”殷奇根本就不为所动。</p>

海流苏变了颜色。</p>

“拿弓来！”殷奇手一伸，身边的禁军卫士直接递上了一张五石硬弓以及一支箭。</p>

殷奇身后众人脸色一变：“殷帅，你要干什么？”</p>

殷奇回头一笑：“一帮没用的蠢货，玩弄人心，你们差得远呢！”</p>

眼看殷奇张弓搭箭，海流苏一惊，这人要干什么？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这殷奇可是接近罕世境的高手，足以开最强的弓，他以真元射出的箭，比她这城楼上的箭射的更远，更准！</p>

殷奇张弓搭箭，直接就瞄准了海流苏，海流苏霎时间就心头一紧。</p>

“怕不怕？”殷奇笑了一声。</p>

说不怕是假的……</p>

“嗖！”</p>

殷奇飞速一箭射出，没射中海流苏，却射中了她身边一个头包红巾的手下，当场一箭穿额，仰面身死……</p>

海流苏身边的卫兵脚步开始往后退……</p>

城下的众人也是心惊，这个殷奇，功力居然如此之高！</p>

“哎呀，射偏了，再拿一支来！”殷奇发出尖细又懒散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p>

殷奇再次张弓搭箭，又瞄准了海流苏，海流苏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她怕了……她没想到身为主帅的殷奇居然会亲自下场来射人，他那一张弓一支箭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足以让任何人胆寒……</p>

“嗖！”</p>

“呃啊！”</p>

一个头包红巾的手下冲过去挡在海流苏面前，直接被射中眼睛，当场痛的捂眼倒地，哀嚎不止，这让海流苏的人吓的再次惊慌后退，这个老太监，太可怕了……</p>

“还挺勇的吗？海姑娘，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哦，虽然你长得花容月貌，可是咱家乃是无根之人，而且咱家最喜欢的就是辣手摧花……桀桀桀桀！”</p>

殷奇又拽了一支箭，再次对准了海流苏，海流苏心跳渐渐加速起来，这个令人恶心的老太监，真是掐住了她的脉门。</p>

她若此时离开城楼，则士气丧尽，若不离开，则会面对殷奇的威胁，她未必有把握能躲开殷奇的箭……</p>

“盾牌！快，带右使大人下去！”</p>

“嗖！”</p>

“哦啊……”</p>

一个挡在海流苏面前的士兵直接被一箭穿心，箭簇透出后背，扎到了海流苏肩膀上。</p>

“桀桀桀……”殷奇开心的笑了起来。</p>

“放箭，放箭，射死那个阉狗！”海流苏气的大骂，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也有箭。</p>

东华会的弓箭手纷纷朝着城下的殷奇射箭，可殷奇远在一箭之地外，他们的箭矢跟毛毛雨一般没有任何效果，纷纷落在殷奇身前不远处，殷奇站在那里不动他们都射不着。</p>

气人！</p>

“右使大人……快撤吧，这阉狗是不会顾及这些老百姓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手下的刀疤脸袁桃喊道。</p>

海流苏气的乱喊道：“把百姓全部绑上城墙来，让他们陪葬！给我妹妹陪葬！”</p>

“呵呵呵呵……”殷奇大笑不止，“陪葬能陪几个？你不如好好担心你自己吧！”</p>

忽然殷奇一把再次拽出箭矢，身边一个会意的禁军递过来一个火把，殷奇迅速将箭矢往火把上一插，然后一拔，拽弓一射！</p>

“不！”</p>

沈青冲过去，想拦却没能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火箭飞出去……</p>

“笃！”</p>

火箭射在了城墙之上，点燃桐油，霎时间整面城墙火起，大火冲天，火光熊熊，黑烟弥漫，热浪霎时间冲到城下这群人面庞上……</p>

“呜哇……”城楼上那个被绑的小女孩被烟熏得大哭不止，可是没人给她松绑……</p>

沈青冲到殷奇面前：“殷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殷奇回头：“不是你定的计策吗？”</p>

“可是城楼上还有那么多百姓……”</p>

“妇人之仁！”殷奇恶狠狠的盯着沈青，半边面具脸抖动不已：“你看好了！之前垒砖的，搭锅的，哪个不是襄阳城的百姓？一旦攻城，他们还不是会死在我们攻城的火炮，箭矢，刀枪之下？你说，这种伤亡能避免吗？”</p>

沈青怒了：“他们是被迫的！”</p>

“那又怎样？难道他们从城墙上扔下的石头没砸死过我们的将士吗？他们是被迫，可未必无辜！”殷奇反驳道。</p>

“可你不该——”</p>

“不该什么？照你的意思，这城池不打了？海流苏只要拿着百姓的性命威胁你你就停手？到最后这些百姓只会死得更惨！你懂吗？”殷奇厉声呵斥道。</p>

沈青不服，依然对着殷奇怒目而视。</p>

“不如趁这时候，快刀斩乱麻，或许你快速入城之后，还能救下一些人！沈青，你该是个冷静果断的女人，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你就不该抱有任何仁慈之心！”殷奇再次发出怒吼来。</p>

沈青一时间被震住了……</p>

当蜂蜜沾满了泥土，想吃上干净的蜂蜜又谈何容易？</p>

“投石车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帅继续投桐油！”殷奇恶狠狠的朝身后士兵说道。</p>

沈青，度然，叶空以及一众将领都心有不甘，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火已经被殷奇点燃了……城楼上被绑住的百姓也不可能救下来了……</p>

所以，唯有尽快破城！</p>

投石车砸了一轮又一轮，桐油不断地抛出，火上浇油后，殷奇下令将木墩，马粪等东西皆往那扇墙抛去，当引火的燃料……</p>

烈火熊熊，足足烧到了入夜时分，直烧的整片西墙热烫逼人，城下的人远远望着，城楼上早已没了半个东华会的兵，而那些被绑在垛口的百姓也早已被炙成了人干……</p>

战争对于无辜的百姓就是如此残酷……被泥土包裹的蜂蜜，大多只能被丢弃于地，被人踩上一脚，彻底与泥土融为一体……</p>

天上阴云早起，酉时时分，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在暴雨的急速冲刷之下，不到半个时辰，襄阳城西面石砖砌就的城墙整片整片崩塌……</p>

“杀啊！”</p>

沈青亲自披挂上马，她目眦欲裂，怒气腾腾带兵从西边城墙的缺口处杀进了襄阳城……</p>

随着城墙的崩塌，东华会的人也开始往南逃窜，海流苏也不例外，她此刻正拼命的纵马狂奔！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下了，可这大雨给海流苏造成了巨大麻烦！</p>

泥泞不堪的道路，马匹根本就走不快，黑夜之中，她点起火把之后，很快将自己暴露了出来。</p>

顾章平的一路大军顺着汉江边的大道一路往南，顾章和的另一路大军顺着襄阳西边的大路也一路往南逼，一路不让她往东入江，另一路则不让她往西入山！而沈青的大军，自襄阳南门杀出，直冲她尾部杀来！</p>

“传令给顾家兄弟，不要让她突破两翼防线，保持距离，就让她一路往南！”沈青对身边邵春下令道。</p>

“是！”</p>

海流苏往南逃窜，可雨后的荆襄平原道路泥泞，她只有一千多匹马，却带了近六千兵，有马的自然跑得快，可没马的步兵就遭殃了！</p>

沈青带着骑兵，一路追杀，海流苏掉队的步兵很快被赶上！</p>

“噗通！”一个东华会的兵摔倒在雨水坑里，被随后赶来的骑兵往地上一扎，直接扎死……“噗！”一个步兵被骑兵一冲而过，用马刀劈死……</p>

东华会的逃兵被后续的骑兵如砍瓜切菜一般，被刺死，被砍翻，被马踩，践踏如泥……自襄阳城往南，一路铺尸，铺了不知道多少里地……</p>

海流苏拼尽全力逃命，可是身后骑兵不断减员，而左边一条火龙，右边也一条火龙，那两支兵马逼得她只能往南逃，一直跑到天明时分，追兵渐远，她停马驻足，环顾四周，可是身边一个兵也没有了，只剩她孤身一人……</p>

她看着前边，好像有个园子，于是带着人冲了过去，定睛一看，上书三个大字：牡丹园</p>

门廊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头戴牡丹朱颜悦，下联是：身挂流苏青履欢。</p>

对仗工整不工整她不知道，但上边的流苏二字让她感觉很是刺眼。</p>

流苏本就是女子裙边下摆的穗子，与头上戴的牡丹花相应，难道这牡丹园，是她的葬身之地吗？</p>

身后马蹄声响起，她回头，看见了一身铁甲的沈青，沈青也是只身一人。</p>

“海流苏，你跑不了了！”沈青手中枪一横，对着她怒目而视。</p>

“跑不了？你一个人敢跟我交手？”海流苏也拿起一杆枪，指着沈青。</p>

“杀！”沈青不想浪费口舌。</p>

两人拨马对冲起来，顷刻间杀在了一起，沈青对上了海流苏，两杆铁枪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舍，海流苏怒不可遏，沈青也已是恨意满满！</p>

“当！当！当！”</p>

两根长枪在马上不断捅来捅去，你捅过去我隔开，我捅过来你遮住，两人于马上交战了数十招，竟然谁都奈何不了谁！</p>

“呀啊！”</p>

沈青猛地一枪横扫，海流苏一仰身子，马上铁板桥避开这一枪，随后起身朝着沈青一枪捅出！沈青一侧身子，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海流苏的枪杆，夹在了腋下，右手一枪朝海流苏捅去！</p>

海流苏也一闪，一把抓住沈青的枪杆，夹在腋下，两个女人咬牙较劲，忽然同时大喝一声，气劲声暴起，两杆铁枪同时崩断，两人也同时往马下一跌……</p>

两人爬起来继续打，手中断枪打了两下之后也报废了，两个人就徒手打，你掌来我爪去，招招凶狠至极！</p>

又打了五六十招，沈青忽然一个不慎，踩中水坑里的一块尖石，失足一跌！</p>

海流苏见状，立马一脚踢过来，踢在沈青的腹部，沈青吃痛身子一缩，在泥水里一滑！海流苏一喜，冲上前再踢，忽然沈青脸色一变，双手一探，一把抓住了海流苏的小腿！</p>

“森罗夺命钩！”</p>

沈青双手朝着海流苏的小腿狠狠一捋，一错，一扭！</p>

“啊啊啊……”海流苏发出凄惨的哀嚎声来，她一条腿已经废了。</p>

“呀！”</p>

沈青起身，一把抓住她那条废了的腿，连身子一起拽起，狠狠往地上一砸！</p>

“砰！”</p>

海流苏被砸进泥水坑里，口吐鲜血，但仍是右手一挥，一柄飞刀朝沈青飞去，扎中了沈青的胸口……</p>

但是这飞刀力度不够，她本来就疲惫，昨日在城头上，右肩还被殷奇的那一箭连带伤到了。</p>

而沈青穿着一身铁甲，沈青一把将衣甲掀开，望着那没扎透护心镜的飞刀，一把将飞刀拔出，朝着海流苏狠狠一甩！</p>

“噗！”这一刀正中海流苏的腹部，海流苏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还想挣扎。</p>

沈青大步走过去，狠狠一脚，踩在那飞刀刀柄之上，刀扎的更深了……</p>

“唔啊……”海流苏痛苦的喊了出来。</p>

“你这贱人，居然敢对我妹妹动手！”</p>

“你……你妹？”</p>

“我妹就是徐蕙兰，当初你竟敢派人追杀她！你这个婊子！”沈青厉声喊出来，对着海流苏疯狂的踹了起来。</p>

海流苏口喷鲜血：“若不是……若不是你这个妹妹……你这个妹妹……你妹……”</p>

“她是我亲妹妹！”</p>

海流苏瞪大了眼睛。</p>

“给老娘——死！”</p>

沈青狠狠一脚踩在了海流苏的咽喉之上，直踩得海流苏呼吸困难，双手不断挣扎……</p>

“咔嚓……”</p>

海流苏喉骨被踩断，头一歪，她的视线定格在了牡丹园门廊那副对联之上……</p>

流苏，牡丹……</p>

七月初二，海流苏命陨牡丹园，荆襄战事进入尾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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