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体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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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红月走后不久,那道暗门又被人打开了。</p>
这一次,进来的是灵月宫的主人玄元子。</p>
他正在摘月峰上疗伤,突然感觉到凤暮延体内的噬魂蛊有异动,当即就收了功法过来查看了。</p>
果不其然,一到密室门口就看到守卫被人迷晕了。</p>
在密室里扫视了一圈,发现药架上的东西被人动过以后,他便猜测来人定是无意间发现了暗牢的秘密。</p>
他倒是不担心暗牢里的人被人发现,只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敢擅闯他的密室。</p>
神色阴郁地走进暗牢,就听见那个老东西正神色痛苦地伏在地上,胸腔里还压抑着低低哽咽声。</p>
玄元子眸色一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东西表露过任何情绪了。</p>
他把他囚在这里近十年,无论是喂他蛊虫、毒药,还是放血取命,把他练成药人都无动于衷。</p>
如今真是稀奇,他竟然看见老东西哭了。</p>
他好奇那人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会让他这么破大防。</p>
于是他敛了敛心神,好声好气地问道:“方才是谁进来了,他与你说了什么?”</p>
悲恸中的凤暮延闻声蓦地抬眸看他,苍老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只听他近乎哀求地说道:“暮年,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凤家,可这并不是我们的错,要怪就怪我们命该如此……”</p>
玄元子不想听他废话,不由出声打断他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p>
凤暮延咬了咬牙:“你收手吧,他们是你的亲人,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们凤家子孙一个一个死去吗?”</p>
“亲人,他们那些蝼蚁也配?”玄元子蓦地笑了,语气冷如寒冰。</p>
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绝了,眼前这人也不过是这副躯壳的一些羁绊罢了。</p>
若不是他还要靠着他的血来续命,早就送这老东西跟他的亲人团聚去了!</p>
看着那张脸上的冷漠决绝,凤暮延的心里第一次生出绝望来。</p>
“你这样逆天而行,迟早会遭到天谴的!”</p>
“天谴?”玄元子倏然冷笑一声,“不是早在百年前,你们凤家就被人下了诅咒吗?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难道还不算是天谴?”</p>
“你……”凤暮延气结,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声,“我不管你想杀谁,但你唯独不能动浅浅,否则你休想再从我身上取到一滴活血!”</p>
玄元子顿了顿,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敢威胁我?”</p>
凤暮延却道:“棠儿已经被你毁了,就不能放过她的孩子吗?”</p>
玄元子冷哼一声:“这是你们凤家欠我的,总得一个个还吧?”</p>
凤暮延几近哽咽:“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若是不甘心,一刀杀了我便是,又何必伤及无辜?”</p>
“我活到现在,你们凤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玄元子冷冷看着他,眼底泛着慑人的寒意。</p>
凤暮延脸色发白,忍不住低吼道:“你这样乱造杀孽不仅破除不了诅咒,只会伤害更多的族人!”</p>
“那是你的族人,不是我的!”玄元子勾了勾唇,言语间尽是挑衅,“我的好哥哥,你莫不是忘了我叫百里云归,是被你们凤家族谱除了名的野种!”</p>
“你……”凤暮延只觉得浑身血气翻涌。</p>
见他生气,玄元子不咸不淡地继续刺激道:“再说了,昔日征战沙场的凤老将军杀了那么多人,造下的杀孽可一点都不比我少呢!”</p>
凤暮延被气得说不出来,熟悉的绝望感又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生生将他那颗早已麻木的心淹没殆尽。</p>
玄元子噙笑看着他,颇有兴致地欣赏起他的绝望来。</p>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心如死水的人才老泪纵横地开口道:“我只求你一件事,别伤害浅浅。”</p>
玄元子挪了挪身子,上前一步垂首而立道:“放心,她身上可背负着我们凤氏一族的希望,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死的。”</p>
“对了,听说紫阳的星盘乱了,兄长不妨猜猜,你的好外孙女给我带了什么惊喜回来?”</p>
凤暮延抬眸看了看他,终是没说什么。</p>
他知道浅浅的命与旁人不同,她生来就带着使命,是他们凤家没有保护好她。</p>
当初,这疯子把他抓来,若不是他意志坚定,他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浅浅身上去?</p>
一想到浅浅那么小就替他去受罪,凤暮延就心如刀绞。</p>
人人都道凤家是北离第一世家,表面风光无限,享尽皇家荣宠,可只有他们凤家人才知道,这些年他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p>
前有帝王猜忌,后有自家孽子孽孙的迫害。</p>
最可恨的还是到了他这一代,凤家竟出了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子。</p>
不,凤暮年不是疯子!</p>
确切地说,他也是受害者。</p>
他的胞弟暮年自生下来便一体双魂,明明是异世之魂,却死皮赖脸地寄居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体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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