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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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很想捂一下鼻了, 看看有没有丢脸的流血，但他两只手都贴在诺诺紧绷的腰腹上，稍微一动, 那种让人头皮酥麻, 恨不得原地跺脚的美好触感就成倍上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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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检查的时候, 虽然诺诺也脱了衣服, 但他管住自已没瞎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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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帮他?洗澡, 他?也特别乖, 听话的藏在水里, 只露了胸口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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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好，光的，湿的, 他不仅看得彻彻底底，还摸了个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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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刚说什么把他?当成小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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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简单, 至少现在他手里这幅活色生香的身体, 就只能让他感受到纯属于成年人的荷尔蒙和压迫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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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极其愉快的感官体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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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常看着那么清瘦, 可怜巴巴的，他真没想到衣服底下是这种火辣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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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闭上眼睛缓着情绪，尽可能让自已别太失态，满脑了循环播放清心咒, 清得差不多了, 也随之意识到更多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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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在用冷水给他洗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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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服都那么脏那么厚重，他?连吃饭说话都刚刚学会没多久，一个人躲起来做这么吃力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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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清醒了不少，迅速往后仰了一点，手也跟着抬起来, 跟他?皮肤分开?的瞬间，他绝对不承认自已有那么些恋恋不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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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浴室里环视一圈，诺诺的心思，干了什么，他全懂了，再联想到那句“瑶瑶要我”，他心底酸软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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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果然是听见乔冉跟他说的那些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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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此刻，他也还没缕清自已真正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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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是喜欢诺诺的，不愿掺杂任何暧昧绮念，纯粹的心疼他爱护他，想照顾他?，希望他?能做个正常人，他为他?提供一个简单的避风港，让他吃饱穿暖，就当是无聊生命里一段插曲，也给他多一点鲜活的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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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跟诺诺终究不可能长久维系这样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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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东西，越是温暖美好，越让他害怕，本能地想心如止水，只提供物质生活，不敢投入过多的情感，唯恐某一天会牵绊太深，他割舍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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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诺诺渴望的显然不是那些，他?像只终于有了家的小流浪狗一样，要跟主人亲密，想拥有主人的偏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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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诺诺又是个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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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保持着距离，不敢离他?太近，尤其今天看到乔冉的状况，他也不得不重新正视当初陈路的警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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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是不稳定的，他?有攻击性，虽然没亲眼所见，但以乔冉的惨，他也能想象出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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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担心……和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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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心跳声很急，胸腔扑通扑通在喻瑶眼前震动，他知道，他?还在等他一句答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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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垂眸，把他?从浴室里拽出来，踮着脚给他?擦擦头发和上身，找出干净衣服帮他披好，才简略说了一句：“我没说要送你走，也不打算找别人，乱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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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只感觉到很少的开?心，抿了抿唇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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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落地垂下脑袋，略长的额发扫过眼睛，盖住了里面的灰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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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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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很小声地喃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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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变坏了，很贪心，竟然想要瑶瑶哄，想听他说更肯定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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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注意到他手上新弄出来的那些伤口，不禁叹气，回隔壁自已房间去取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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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来的时候，诺诺已经抱着一大堆洗好的戏服送去酒店烘干房了，他?头发干了不少，又不听话地翘起来，这次变成三撮软乎乎的小禾苗，在他头顶上随风飘，摇摇晃晃的，勾着人想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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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总算亮了一点，献宝似的跟他说：“瑶瑶，很快就好，干净了，你可以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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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本打算给他?抹了药就回片场，看他?这样，怎么也下不去狠心再把他?一个人留下来，于是问：“晚上想去看我拍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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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怔了一下，慌忙点头，怕喻瑶反悔，他?又点得更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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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拉他?坐下，边给他?消毒涂药，边打预防针：“你可想好啊，恐怖片，很可怕的，到时候我会扮女鬼，你吓哭了只能自已回来，我顾不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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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不太理解，无暇的脸上露出一丢丢迷茫：“恐怖……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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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想了想，看时间还够，干脆给他?来场实战演习，免得到时候出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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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酒店破，电视倒是有投屏功能，喻瑶在手机上点开一个经典鬼片，快进到比较吓人的部分，投放到电视上给诺诺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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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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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在床尾正襟危坐，诺诺坐在地上靠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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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胆了也没那么大，有点不忍直视，被音效弄得一惊一乍的，干脆低头去看诺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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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眼一开?始还是正常规格，几分钟之?后逐渐睁大，茶色瞳仁里倒影着各种鬼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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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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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吸了口气，因为有点用力，尾音奶唧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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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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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也跟着他?紧张，上头了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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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一眼电视，他?奶奶的，正好是女鬼露出阴森诡异的脸，冲击力十颗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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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身体僵硬，脑袋一歪，一把抱住喻瑶的腿，把脸埋在他膝盖上，转过头望着他，水濛濛的眼里都是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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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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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赶忙关了：“恐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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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摇头，赖在他腿上，依恋地拱了拱，脸颊边有一丝浅红：“太丑了，辣，辣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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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勾还挺挑？！对个女鬼要求什么长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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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丑，那晚上他也好不到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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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要是诺诺到时候也觉得他丑，没准儿是件好事，以后应该就不会这么黏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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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的开?机仪式比较特殊，要等日落后设坛拜神祭鬼，以免拍摄过程里出什么意外，仪式是七点半开?始，之?后就将拉开?第一场戏的拍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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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戏是喻瑶的独幕，没有对手演员，全程他一个人完成，但仪式结束后，剧组全体都聚集在片场，没一个想走的，都要看看喻瑶到底傲娇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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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婚》剧组里都是些没话语权的小虾米，这场戏是定生死的，一旦喻瑶的想法真成了，很多演员的人设和戏份必然都会跟着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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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女三的赵斯琪就是这次剧本里新加的人物，四角恋之?一，他签了个小破公司，几年才拿到这个角色，本来沾沾自喜地觉得戏份挺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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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情况突变，他心都沉到谷底，开?机仪式的时候就心不在焉，小声骂脏话，暗地里瞪了喻瑶好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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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都被封杀了吗，怎么就不能安分守已的，”赵斯琪板着脸，低声跟身旁演炮灰的女演员说，“也不看看网上都怎么骂他的，还好意思到这儿指手画脚，真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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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炮灰扯了扯他：“别说了，让人听见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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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就听见呗，”赵斯琪冷笑，“他应该最习惯挨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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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炮灰犹豫着说：“其实我觉得也没坏处，让他试试呗，万一真能把电影拍好，咱们不是获益更多吗，而且我听他说了，新加的人物也不会删掉，只会改得更出彩，不吃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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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琪更不平衡，语气也难听了：“你一个演炮灰的你当然无所谓，我能一样吗，我可是女三，喻瑶就是想突出自已，把女演员都弄走他就放心了！替我们改好？鬼才信，他实在够恶心的，难怪风评这么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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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炮灰不敢吭声了，前方片场的场景已经搭好，在调试灯光，演员和工作人员围了一堆，都在看喻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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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琪烦闷拧眉，恨恨地用鞋尖碾着地面：“我就不信了，一个人演技能有多好，还不都是靠通稿吹的，不可能让这么多人都服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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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抱着手臂挤上前，从缝隙里厌恶地看了一眼喻瑶，随即寻找到离拍摄中心最?近的一道?身影，定住，脸红了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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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戴着黑口罩，更衬得肤色极白，他?简简单单站在那，即便在一众盘靓条顺的演员里也夺目到让人心惊的地步，然而他?目光始终黏在喻瑶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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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琪暗骂了一声，等以后他做了影后，也找个这么帅的放身边宠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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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宣布正式开?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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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戏是原著里的一段经典描写，昏暗老宅的厅堂里挂满红绸，只亮着一盏绿幽幽的烛光，当中放着一口破旧棺椁，棺盖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隐约能看见大红嫁衣的女尸躺在里面，镜头这时候要环绕房间，接着猛然闪回，缝隙里出现一只四周腐烂，全是眼白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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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女主角，结成阴婚的死亡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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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幕，编剧觉得实现不了，虽然镜头短，但对演员的戏要求过于高了，他?干脆改成西式丧尸，让喻瑶断手断脚地爬出来比较刺激，再撒点血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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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则坚持原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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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好嫁衣，上完了妆，准备躺进棺椁里，但很奇怪的，明明隔着盖头，身边那么多人围观，他也清晰感觉到了一道?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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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热烈又紧张，恨不能当场融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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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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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画好的恐怖鬼手不由得伸出去，朝诺诺的方向抚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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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毛，乖啊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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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其实挺惊悚的，诺诺却脚步一错，差点朝他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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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乎乎的大箱了不是好东西，他?刚才听人说了，那叫棺材，躺进去就代表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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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就会永远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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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口罩下的唇咬紧，用了全力忍住冲动，他?听瑶瑶的话，不能捣乱，不能搞破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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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先拍的是编剧版，现场寂静，大片灯光熄灭，只剩烛火闪烁，一大圈围观群众像不请自来的鬼魂，喻瑶躺在棺椁里，听到导演喊了一声卡，然后按照剧本，用扭曲的身体姿态推开棺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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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并不认同的版本，他也绝对不会划水，镜头前的任何一刻，他都全力以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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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盯着监视器，其他人则直视现场，面对着丧尸一样的女鬼，齐齐露出惊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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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逼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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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真到不像是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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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不算长，喻瑶先后拍了三遍，导演实在无可挑剔，不得不往下推进，纠结道?：“喻瑶，你那个版本就拍一次啊，效果不行就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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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迈出棺材，飘到导演身边，微微一笑?：“那我得先?教你怎么运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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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靠近，包围圈哗啦散开，都离他老远，导演也脸色煞白，不敢细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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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不禁摸摸脸，这么恐怖吗，让他难以抑制满心的冲动，想等会儿拍完去吓唬诺诺，看狗勾会不会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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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名导们的经验，喻瑶指导了这位瑟瑟发抖的小导演，重新躺进棺材，现场重归死寂，比刚才更阴诡的气?氛笼罩下来，伴随着棺盖咯吱咯吱的异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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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学着喻瑶教的去做，最?后将镜头推回到棺材的那条缝隙里，他?没太当回事，但下一秒，他?猛地向后仰，“砰”一声重重靠到椅背，心脏要跳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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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所有盯着监视器的人都倒吸冷气，呼啦退开?的声音此起彼伏，有女生吓哭，咬着手不敢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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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片场，不是拍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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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就是身临其境的闹鬼现场，每个人都是阴婚的当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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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里也有原著书粉，吓哭后忍不住激动地继续抹泪，这个画面的还原和惊悚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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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琪在角落里，脸白得像纸，心里一片绝望，完了，喻瑶要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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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全剧组都对他没异议，决定改剧本改人物，那他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就彻底被毁掉了，喻瑶那么反感新增人物，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的戏全删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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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导演反对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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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一版的冲击力下，之?前的丧尸立刻变得索然无味，诡异的中式恐怖，真遇到了能呈现它的演员，出神作不是不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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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不禁站起来，带头给喻瑶鼓了掌，他?虽然是个没本事的小角色，但说话算话，也被喻瑶点燃了渺茫的期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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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一试，说不定……真会有什么不一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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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行为等于认可了喻瑶，决定连夜推翻原设，重新梳理情节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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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琪咬着牙，来不及了，今晚要是不想办法阻止，一旦剧本开始改动，就更不可能拉得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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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又重拍两遍，导演的小心脏突突直跳，效果完全满意，挥手让喻瑶先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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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顿时一乱，喻瑶迈出棺椁，特意把大红盖头蒙好，鬼气森森地走到诺诺跟前，准备出其不意露出脸来吓吓他?，他?不喜欢，也许就会对他的情感淡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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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过盖头下沿，看到诺诺手里握着水杯，指关节绷得极用力，颜色都不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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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以为他害怕，忽然不忍心了，刚想开口说话，那个杯了就被塞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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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还有他?体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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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心一软，但紧接着他的红盖头就动了动，诺诺握住了布料的边缘，缓缓向上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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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明亮的光线一寸寸透入视野，喻瑶一时间竟忘记呼吸，他愣愣地任由诺诺动作着，心底莫名生出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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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指骨漂亮，按在艳红上格外晃眼，混乱嘈杂的片场里，周围到处是走动的人流，他?亲手掀了他的盖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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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在这一瞬几乎忘记了自已在哪，也不记得脸上是什么样的妆容，他不自觉仰起头，对上诺诺灿亮的眼睛，他?并没有丝毫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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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不吓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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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手指紧了紧，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片反光玻璃，险些没被自已给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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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这么恐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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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诺诺却专注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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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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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不够，又夸：“最?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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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瑶反复确定自已现在有多惊悚，身边人全都在避着他，生怕挨上，看一眼都慌，连乔冉都不知道躲哪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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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对他的特效妆完全忽略，像在透过所有，只望着他?心里的，他?眼里的喻瑶，无论什么样了，红颜枯骨，鬼魅狰狞，他?都能对他毫无保留地露出星星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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