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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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莹眼眸微眯，嘟起红唇，俏皮道：“小妧子同志，是会钻空子的，可是熬夜是不对的哦！”</p>

妧一打着哈哈，讪讪道：“熬夜对小孩不好，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是成年人啊。”</p>

“陛下就不想去看看海上升明月是什么样的吗？”</p>

姚清莹：“海上？”</p>

妧一点头，打开缺德地图，指向蔚蓝色区域，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广海，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大海这怎么行？”</p>

姚清莹想起那日去入海口看到的那片海洋，水波粼粼，一眼无法望到尽头的蔚蓝色深潭，那便是海？！</p>

眼眸中升起几分期待。</p>

下午妧一开始准备，因为要看到午夜，去后勤又拿点月饼与垫席棉褥。</p>

姚清莹特意从书桌上拿了两张宣纸与笔墨。</p>

傍晚时分，妧一开车来到了海边，太阳垂挂在海平面上，昏黄的的余晖照耀在海面上，将大海映照成灿金色，无尽粼光起伏，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p>

姚清莹被眼前金灿灿的海洋所吸引，情难自禁，取出垫板，铺上宣纸，欲作画。</p>

妧一为其磨墨，熟悉且默契的配合仿佛回到天玄那般。</p>

海风轻轻吹过，为避免宣纸横飞，妧一拿夹子夹住宣纸与案板。</p>

做完这些，妧一后退到姚清莹身后，看着背对他盘坐在沙滩席垫上，认真作画的女帝陛下。</p>

悄悄掏出手机，将这一幕定格。</p>

煌煌大日碧海相接，少女盘坐在大日下，于海平面之上，正视夕阳，余晖将其轮廓尽数包裹，霞光璀璨而不可触碰，让人心生敬畏。</p>

海风时而温柔时而狂野</p>

姚清莹披于身后的长发左右摆动，脑后的木簪在颤动，发梢红结在摇晃…</p>

佳人依旧，一尘不染，微风不动</p>

妧一不知道偷偷拍了多少，尽数存入隐私空间。</p>

姚清莹似若未觉，身心皆投入画卷之中，直到一笔终落，伴随着一声叹息，笔砚相扣，大日入海图完。</p>

此时半截太阳已经已经落入大海。</p>

妧一轻轻凑上前来，看了一眼画卷，虽呈黑白二色，无法将意境完美拓印下来，但也将大日波澜之状复刻了出来。</p>

“唉…”姚清莹一声叹息，掀起画卷，随手放置一旁。</p>

妧一听出叹声中的遗憾，显然陛下并不满意这幅作品。</p>

陛下满不满意他管不着，但他满意啊！小心的将画卷摊到干燥的沙滩上，捡来重物压住其四角，等待墨迹干涸。</p>

“小妧子很喜欢？”姚清莹静静注视着妧一的一举一动，颇为不解道。</p>

妧一苦笑道：“陛下，你是不知道自己绘画水平多高吧，这幅画放在现在往展台一方，不知能惊掉多少墨客。”</p>

“是吗？”姚清莹对现代绘画并不了解。</p>

“小妧子这是准备售卖？”姚清莹摸着下巴，如果是这样她就理解妧一为何对一幅失败品如此看重了。</p>

妧一翻白眼，他是那种缺钱的人？自己是穷又不是缺，别人买回去收藏的意义跟他自己收藏意义能一样？</p>

“我留着，以后当传家宝。”</p>

姚清莹：？</p>

眼里闪过一抹戏谑，问道：“小妧子我是你祖宗？”</p>

姚清莹一语惊掉妧一下巴，妧一不可置信的眨眨眼，从姚清莹上扬的嘴角上捕捉到一丝戏谑。</p>

心道好家伙，让憨憨找到自己话里歧义了，这便宜被占的不冤。</p>

“是，你是我小祖宗嘛。”</p>

“小祖宗？”姚清莹蹙了蹙眉，随即鄙夷道：“你可真是…”</p>

她是真找不到怎么形容了。</p>

“呵呵…”妧一嘴角扯了扯，人啊，只要不要脸，唉，就是无敌！</p>

姚清莹眼眸一转，抓起一把细沙，就向画卷抛了过去。</p>

“啊！”妧一傻了眼，这是要销毁小祖宗真迹啊！</p>

妧一连忙把画从沙里抽了出来，吹了吹，所幸墨迹已经干了，一把沙下去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岁月气息。</p>

姚清莹一旁捂嘴轻笑，妧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过去。</p>

“小妧子，一幅毫无意境的败笔你也稀罕？”姚清莹不禁莞尔。</p>

妧一平平淡淡的回道：“这可是我夫人画的，收藏意义极高！我得好好珍藏。”</p>

“你这张嘴，坏的都能说成好。”姚清莹眼里精光闪闪，心情愉悦。</p>

妧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有一角空缺，便笑着递到姚清莹面前说道：“陛下画也画了，提句诗呗。”</p>

姚清莹一听俏脸一红，尴尬道：“诗词歌赋无一精通，小妧子何时见我提过？”</p>

妧一一想，还真如此，自己从未见过憨憨提笔作过诗。</p>

“陛下，你就随便提提呗，我婊起来挂屋里。”</p>

妧一肚里没有墨水，想不出什么好的诗句。</p>

现代虽然诗歌颇多，大可当个文抄公随便抄两句，补上空缺，但那意义就不同了。</p>

“陛下，要不随便写两句，比如：大海啊，全是水，太阳啊，真刺眼…”肚里虽然没墨水，但有心眼啊，随便胡咧咧还是很容易的。</p>

“停！”姚清莹捂着耳朵叫停，嗔怪的看了某人一眼，这都什么？她要提上去，脸还要不要了！</p>

姚清莹揉着眉心，淡淡道：“放这吧，容我想想。”</p>

妧一把画放到案板上，便不打扰了。</p>

他不过一时口快说着玩得，真那么提上去，这幅画就真没眼看了。</p>

姚清莹抬头看看远方，夕阳几乎已经埋入大海，天上只剩少许余晖，海面金波也渐渐褪去，而失去了光辉照耀，天显得昏暗寒冷，海面深沉如渊。</p>

姚清莹有了灵感，提笔书写:</p>

煌日入海天归寂，碧波荡尽金澜消。</p>

笔落，将画卷递给妧一，苦恼道：“小妧子，我可没有多少诗歌才华，你不许笑话我。”</p>

妧一双手接过，心里乐开了花，心思全露在脸上。女帝会书画，如今陛下的画，陛下的字，提了诗，还有什么不满足？</p>

“多谢陛下！”</p>

妧一捧着画，恭敬弯腰行礼，一如天玄。</p>

“哼哼…”姚清莹捧着脸露出微笑，娇嗔道：“那小妧子可收好了，若有遗失，当心你耳朵！”</p>

“谨遵陛下命。”妧一待墨干涸，小心卷成轴，放到一旁的包里，画这东西是不可以对折的。</p>

之后两人贴坐看最后一丝余晖散尽。</p>

天彻底失去色彩，化作夜幕，唯有一颗颗星辰闪烁。</p>

太阳落下，圆月缓缓从东方海平面上升起，月华圣洁的白光打在海面上，渲染成一片银流。</p>

与太阳落下的景色不同，落日是衰退之象，海上生明月则是希望诞生。</p>

两者风格迥异，又呈互补之势。</p>

日月交替，生生不息。</p>

姚清莹仰望明月升起，心有所感，再度提笔作画…而她如同落日般依旧静坐那里，皓月之光照耀，圣洁高贵仿若月宫仙子，只可仰望不可亵渎。</p>

很快一幅海上升月图完笔。</p>

姚清莹没有提笔作诗，连同笔墨纸砚一同推向了妧一，用轻柔的嗓音说道：“这你拿去，写你的海之大，水之多吧。”</p>

“啊？！”妧一接过，立马傻了眼。</p>

这是要他自己提诗？天啊，他九年义务教育都是混出来的，肚子里都没几滴墨水的。</p>

乞求的目光投向姚清莹，姚清莹回以不能拒绝的眼神。</p>

妧一秃然坐在席垫上，嘴唇叼着笔杆子，想着要如何写？</p>

天上月亮圆圆，地上海洋宽宽？</p>

这句浮现出来的第一时间立马否了，太埋汰了。</p>

妧一又想了好一会儿，笔墨都快干掉了终于下笔：</p>

皓月当空照九霄，佳人月下灼其华</p>

提完悄悄装作还在动笔的样子，等到墨迹干涸，立马卷起来塞包里，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p>

姚清莹：？</p>

“写好了？看看？”姚清莹眉目含笑，风华绝代。</p>

“呃，陛下算了，我们吃月饼吧，月下低头吃月饼，举头仰月思故乡啊～”妧一从包里取出月饼，揭开外面的包装递到两人之间。</p>

姚清莹面带狐疑，声如暖玉：“你该不会写的这句？粗俗了些但意境…举头…思故乡！嗯？！”</p>

“你为何不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呢？”姚清莹认真纠正，突然觉得如此意境满满。</p>

“嗯思故乡～”姚清莹轻声念叨着，眼眶不知不觉生起了泪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