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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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什么，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韩夫人面露愠色，语气却淡淡的。</p>

“她也太欺人太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夫人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鹿儿义愤填膺道，“不就是没个儿......”</p>

舞雀看向脸色难看的韩夫人，不禁替鹿儿捏了把汗。</p>

“夫人夫人，鹿儿说错了话，请夫人原谅。”鹿儿“扑通”一声跪下，吓得趴在地上直磕头。</p>

“这本来就是事实，你也是替我打抱不平，我怎会怪你。”韩夫人说道，“起来吧。她陆月影不也没儿子吗，世子又不是她生的。”</p>

晚上韩夫人睡后咳嗽得更厉害了，鹿儿决定和舞雀一起做点桂花蜜。</p>

“你会做？”</p>

“不会，但下午翠湖教我了......她也很无奈，陆夫人全要了去，她也不敢不给。”鹿儿道，“没关系，我们自己做。”</p>

“那我去收集花。”舞雀兴致盎然地找来个竹篮子，可是当她站在桂花树前时，她却下不了手了。</p>

这几棵桂花树还没有开花时，她常常给它们浇水，除虫，松土，看它们生长，看它们打花苞，终于等到它们绽放，当它们的芬芳充盈在这草薰院时，她却要亲自将它们摘下……</p>

静风曾经说过，花也是有生命的，这世间万物都是有生命的。</p>

“怎么了？”</p>

“嗯。”舞雀抬眼，“鹿儿姐姐，还是你来吧......我，我下不去手。”</p>

“这有什么？”鹿儿接过篮子摇摇头笑道，“它们又不会疼，我来吧，你看着，不用一朵一朵摘，摇一摇就行了。”</p>

纷纷扬扬金色的桂花雨落下，看痴了舞雀。</p>

“又在发什么呆。”鹿儿推了她一下。</p>

她们将桂花先筛去尘粒，再细细将一些花梗和枯叶从里面剔除出来。剩下的花瓣用盐水清洗干净后，平铺在一个大簸箕内晾晒在草薰院内，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一阵。</p>

“好了，得明日晒干后才能做呢。”鹿儿高兴地拍掉粘在手上的一片花瓣，打了个哈欠道，“先睡吧。”</p>

没想到多日没下雨的天那晚像疯了似的下起了瓢泼大雨，俩人睡得太沉都没有醒来。</p>

等清早来到院里，只见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上只有长长的几丝蛋花一样的云。沐浴在温暖柔和的秋日阳光里，身心都倍感愉悦。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只有打翻的簸箕和还积了些水的地上的一片狼藉证明昨夜下过雨。</p>

经过了昨日大雨的洗礼，桂花树下被雨打下来的花和叶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树上只顽强地挂了少许。</p>

舞雀蹲下来把地上的花瓣一朵朵捡起来，放在丝帕里，捡完后竟也不少。</p>

“别浪费了，洗干净了还是可以用的。”她乐呵呵拿给鹿儿看。</p>

鹿儿可没她的好心情，应付地瞧了一眼，跟那些蔫花瓣一样的蔫，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p>

韩夫人很感动，安慰她们道：“没了就没了，吃不吃都无所谓的。”</p>

鹿儿气得边打扫边抹泪道：“连老天都欺负我们夫人。”</p>

“别气了鹿儿姐姐，老天还给我们留了一些呢。”</p>

这一次她们有经验了，夜里就将簸箕收到屋内，白天再拿去晒。</p>

待晒干后鹿儿就开始着手做，做好放在罐子内封上。</p>

“闻着就好香。”鹿儿喜道，“翠湖说放个六七日就可以吃了。”</p>

正医堂到了许多新到的药材，阿青在忙碌着点货记账，九云在一旁认真翻着一本边边角角都烂掉的书，都没有注意到外面进来了两个人。</p>

舞雀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鹿儿别出声，轻手轻脚走到九云身后歪着头看他在看什么书，却不得不被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唇所吸引。</p>

九云修长的手指翻到了下一页，舞雀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这本书页都已泛黄的旧书。只见书页正中用非常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株外形独特的植物，开着一些小小的花，右边配有两行简单的文字。</p>

舞雀不免同情起九云来，她想告诉他这世上有很多好书，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万一深奥的书他看不懂呢，说出来岂不让他尴尬？</p>

自从她离开金云宫，已有很久没有看书了，她想起了她那包袱里的书，如果那些书还在，起码可以给九云看看。他如果看不懂，她也可以读给他听。</p>

“好看吗？”她问道。</p>

阿青一惊，抬起头来才发现她们。</p>

“随便翻翻。”九云没抬头，也毫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进来了，不紧不慢翻了一页，“你要看吗？”</p>

“……啊，不必了。”舞雀好奇地问道，“这书……有些年月了，你在哪里找到的？”</p>

“这书啊是爷爷的。”阿青替九云答道，“他闲得无聊又翻出来。”</p>

九云抬起头来神采奕奕地看着舞雀：“挺好看的，远古神话……真的不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