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命运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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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稳步向前，大典举行的日子，如期到来。</p>

天还没大亮，林天泽夫妇便踏出房门，穿过重重院落，站在了府门前的镇宅石兽旁。</p>

身着特制礼服的两口子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脑海中冒出同一个身影。</p>

闺女到现在都没现身，也没传个消息回来，大概今天不会露面了。</p>

那个小没良心的，说放手就彻底放手，只留下他们两个弱小无助的空巢老人。</p>

“夫人，今天会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吧？”</p>

“当然。”</p>

万里无云的天象，稍稍驱散了萧柔心中的某种愁绪。</p>

这样的天气，对于要办喜事的墨风城来说，无疑是个绝好的兆头。</p>

片刻之后，夫妇两个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那丝为人父母的坚决：不能丢女儿的脸面！</p>

不管孩子在干什么，他们这两个老骨头，必须尽全力帮上一把。</p>

“夫君，我们走吧。”</p>

“嗯。”</p>

自诩为拖油瓶的两人携手相行，客气地回应一众路人和百姓的恭贺，带着无数的祝福朝城门方向走去。</p>

与此同时，跟墨风城的晴空万里相比，在同一片天幕之下的大周王朝，展现出了截然相反的天象。</p>

厚厚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那滚滚乌云带来的低压，让人喘不过气。</p>

“老祖宗，我查过了，只有我们大周境内才是如此天象。”</p>

大周王朝现任国主，孟云轻的祖父孟昶（chǎng），面色无比凝重。</p>

天降异象，必有所示！</p>

只是不知，这个警示究竟是福还是祸。</p>

“无需惊慌。即刻下令，命轻羽卫分驻境内四大属国和全部城池，胆敢趁机作乱者，杀无赦。”</p>

站在皇城最高位置的老妪，除去气色比半月前差了许多，身上的那股从容让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p>

有老祖宗在，大周便会安然无恙。</p>

“这等小事自不必老祖宗操心，您，您……”</p>

看清老祖宗的状态，孟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为王朝操心一辈子的老祖宗，恐怕是最后一次在人前现身了。</p>

此刻，他不去想大周没有老祖宗庇护会怎么样，而是重重地跪在地上，以晚辈也是以大周国主的身份磕了个头。</p>

“后辈不孝。”</p>

“生死有命，不能更进一步，这是我的命数。同样的，你的能力和天赋有限，能在数次王朝升格大战中保住大周的疆域，已经很了不起了。”</p>

天赋决定上限，一个人再努力也只能到达这个终点，跨不过那道象征命运的红线。</p>

这是在确定自己寿元将尽时，大周老祖宗悟到的真理。</p>

所以，她没有一般修士得知即将道消的恐慌和不甘，只有满心的释然。</p>

尤其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于一片荒败的暮气之中，为大周找到一株翠绿的幼苗，实属上天庇佑。</p>

“昶儿，记住了，轻轻与我们不同，她的仁心和纯真，或许会将大周带上另一条路。”</p>

一条不依赖武力和强权，先施恩于民，最后得子民反哺的另类道途。</p>

听到老祖宗最后的牵挂依旧与王朝相关，孟昶的身子趴得更低了，额头直接贴在地上。</p>

他终于明白老祖宗力排众议，坚决立孟云轻这个孙女为大周继承人，到底是为了什么。</p>

没有了返虚圆满境界的老祖宗，面对虎视眈眈的强敌，大周想要夹缝求生，不得不另寻他途。</p>

“还请老祖宗放心，不孝子孙有生之年绝不敢忘您的教诲，定会竭尽全力辅助云轻，达成您的心愿。”</p>

“好，好啊！你，去吧。”老妪面露微笑，很满意晚辈的务实承诺。</p>

自己能做到的才叫保证，若是胡吹大气，话说得再漂亮终究是虚妄。</p>

“是。您，保重。”</p>

孟昶再度磕了一个头，也不再看自家老祖宗，低头退出城楼。</p>

作为后辈，当下唯一能做的，是保全长辈最后的颜面。</p>

从皇城下来，这位精神恍惚的国主站在宫墙之下久久不愿离去，心里由衷希望自己是个聋子。</p>

那样的话，就听不到寓意大丧的钟声，也不用去面对不久后的大变。</p>

甚至他还抬起头，对着漫天的乌云祈祷，希望上天能展现仁慈。</p>

【只要老祖宗能度过今日劫难，我孟昶情愿以身代之，今后大周必定举朝施行仁政，以报天恩。】</p>

……</p>

“老爷子，您的理论之中，是不是还少了什么？”</p>

明明身体告诉自己，那个平衡点已经到了，林萧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屏障挡在前面，让她不能引气入体。</p>

“丫头，你是说，你现在？”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苏校长，听明白林萧的意思后，当场一惊。</p>

他根本没有想过，有人真的能走到这一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