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老公是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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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闹钟还未响起，我就将它掐灭在了四点五十九分那一刻。</p>

此时天还未亮，灰蒙蒙的清晨，阴郁昏暗，阳光还没跨越过山头。</p>

我借着蒙蒙的月光，蹑手蹑脚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翻找出了一把剪刀。</p>

剪刀刀头锋利，寒光必现，我将它紧紧地在手心，指向了熟睡的贺临昭。</p>

地板的凉气从脚底直入我的身体，我举着剪刀的手，微微颤抖。</p>

贺临昭睡得很沉，他满头乌黑细密的头发随着他的一起一伏的呼吸在昏暗中晃动，我轻轻拽住了其中比较长的一缕，用那把锋利的剪刀，将发梢剪了下来。</p>

细碎的头发掉在了我的手心，锋利的断面扎的我手心发麻，一如我整个人，都在看到最后那条短信发麻一样。</p>

那条短信上写的是：“你的老公就是孩子的父亲。”</p>

那一刻，我的心再也无法沉静。</p>

因为我七岁的儿子圆满，是五年前贺临昭在一个大雨天抱回来的。</p>

我还记得那天贺临昭浑身都湿透了，他昂贵的西装用来盖在自己双臂弯曲遮盖的怀里。</p>

贺临昭那时，满脸欣喜，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滴答答，他笑哈哈地和我说：“黎昕，我们有孩子了！”</p>

“这个孩子被遗弃在了公司门口。”</p>

“我们可以做他的爸爸妈妈！”</p>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除我之外因另一件事而激动的形象尽失。</p>

我盯着他怀里已经没有婴儿感的孩子，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p>

怀里的孩子，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眶通红，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好几串泪珠，一看就是受了惊。</p>

但是，这个孩子长得真好看啊，浓眉大眼，白白嫩嫩，让人没来由的就想亲近几分。</p>

“黎昕，你不开心吗？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吗？”</p>

是啊，我想要孩子，可是我想要的是我和贺临昭的孩子。</p>

但是这个愿望，永远都不能实现了。</p>

我生硬的嘴角扯出了个微笑：“临昭，孩子被遗弃了，咱们应该先去报警，如果他的家长没有来接，那我们再说收养的事。”</p>

贺临昭先是一怔，明显的失望大过了惊喜。</p>

但是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们抱着孩子去了警局报了警。</p>

警察说因为孩子太小，还需要人照顾，等到亲生父母找过来了，再把孩子还回去。</p>

好似就是命中注定一般，孩子在我们家长长久久地住了下来，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来找他。</p>

我和贺临昭按照流程办理了领养手续。</p>

孩子真正属于我们两个的那天，贺临昭亲昵的将孩子搂进怀里，亲昵万分，深邃黝黑的眼睛里，眸光闪闪：“黎昕，我觉得这一刻，我的人生真正圆满了。”</p>

“我们就给他取名叫圆满，好不好？”</p>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p>

我点了点头：“好。”</p>

我在这里的任务，就是对贺临昭的救赎，他一直对我说，自己童年不幸，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将自己前半生的遗憾全都在孩子身上弥补回来。</p>

这一刻，他终于实现了。</p>

贺圆满，谐音，好圆满。</p>

那时，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替他开心，即使我对当时的圆满，并没有太多感情。</p>

天彻底的亮了，阳光的出现，将所有的阴郁全部驱散。</p>

我在厨房给圆满做着早餐，保姆在一旁打下手。</p>

五年内的时光，一直如此。</p>

我原来以为，我是不会喜欢圆满的，因为他始终都不是我的孩子。</p>

可是从他咿呀学语，走路晃晃颠颠，到会奶声奶气的叫着我妈妈，而我动情流泪的那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比贺临昭对他的感情，还要深。</p>

圆满的衣食起居，我都会亲手操办。</p>

“妈妈，今天老师夸我字写的好！”</p>

我将早餐端到了圆满的面前，轻轻揉动着他顺滑的发丝。</p>

“圆满真棒！妈妈也觉得你写的字很好看呢。”</p>

我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爸爸也觉得你很棒。”</p>

“哎哟，让我看看是谁替我做主夸圆满呢？”</p>

贺临昭边打着领带，边往楼下走，步伐带了几丝急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