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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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双儿从地上爬起后朝狼狈赶来的雅迅尴尬一笑，道：“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p>

雅迅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机械前进的镇墓兽，往那处呸了一声，怒道：“好家伙，竟然用幻象吓唬人！亏我还以为真在这藏了个怪物呢！呸！”</p>

“咳咳，”韶双儿整理了一下头发，慢悠悠说道，“雅迅，你冷静点，这样对我们岂不是更好吗？我们没缺胳膊少腿的，也没遇上什么大事，已经很幸运了，而且，你真的很幸运……”她回头看向不远处雅迅发现的异常壁画，“这么长的甬道里，你竟然一下就找到了门的所在地，不觉得……”</p>

“觉得什么？那是我终于时来运转了一回，用你们中州话怎么说来着，劈什么泰山之类的。”</p>

“否极泰来，意思是运气差到极致时，会改变运气的朝向，坏运气变成好运气。”韶双儿补充道。</p>

“哎对了，就是这个意思，”雅迅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那个老夫子教我念了好多书，我全都还给他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印象。”</p>

“难怪你虽是蛮荒出身，谈吐却不俗。”韶双儿道，听雅迅提及“夫子”，她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群人会特地跑到深山老林里面教野孩子念书识字，会专门跑到穷山僻壤帮助那里的民众建造奇怪的机器，会抱着理想冻毙在风雪里——那便是会一点法术但不多的山海书院了，没想到她竟然在某个不可想象的场景中，在一个蛮荒人口中听到书院相关的信息，真是令人感慨。</p>

雅迅将这句话听在耳里，总觉得怪怪的，她刚想问什么，韶双儿就用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话头，“我们还是赶紧前进吧，再晚些，不知道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她举起手里的夜明珠补充道：“雅迅，你千万别再用发光树枝了，保险点用这个，那些壁画好像对强光很敏感。”</p>

“行。”雅迅从善如流地点头应道。</p>

两人肩并肩往前行走着，韶双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壁画上的内容，这里的壁画似乎没有之前的血腥，反而都是一些平民耕种的情景，看得韶双儿不禁皱起了眉头。</p>

看到韶双儿脸色变得奇怪，雅迅奇道：“你发现什么了吗？”</p>

饱读诗书的官家小姐韶双儿自然不会对这种风格陌生，她在仔细地观察了人物与树木的画法后，惊讶道：“这是失传已久的白式妙笔丹青！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像这样的白氏丹青风格，是在本朝泰元年间才走向成熟的！你看此处的树干填色，是以旋笔画法层层添加，虽然这是壁画，但手法却是一致的，这样的画法，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上古时期的仙帝陵中？”</p>

雅迅看着韶双儿在那不断喃喃自语，却又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敷衍道：“嗯嗯，你说得都对，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进画里？”</p>

韶双儿没在意她说了什么，继续低声念叨道：“难怪啊……难怪白氏丹青传承断代了数百年之久，原来在这里……”</p>

雅迅不懂这种画法有什么特别的，她随口道：“说不定这里的才是老祖宗呢，外面那些是它的孙子罢了。”</p>

“不不不，”韶双儿摆手道，“你不懂，流传至今的画艺传承都是有迹可循的，它是从生涩到成熟，从抽象到具体，一步一步……额，”她看着完全不感兴趣的雅迅，突然与曾经教导过她的书院夫子共情了，她止住了话头，用一句话总结道：“意思就是，这里的画，是最近几百年才画上去的。”</p>

这下雅迅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忙道：“你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仙帝陵？是后面的人建的？”</p>

“我不知道，”韶双儿道，“我小时候曾跟祖母学过一些博古之术，也略懂丹青与金石之物，但是，我并不能仅凭这幅壁画就武断地认为这里是后人伪造的。”</p>

“想那么多干什么！咱们赶紧进去就是了！是人是鬼，一刀下去就知道了！”</p>

雅迅完全不明白中州人心里的这些弯弯绕，她的直肠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打了再说——什么事情光说不练，有什么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