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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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行……”娘亲神色一慌。</p>

她无措地看了眼尘非今宵，柔声道：“宵儿，这凌霄果珍贵，不是爹娘想寻便能寻来的，你不若说说，可还有旁的想要的……”</p>

这次，不待母亲说完，尘非今宵便开口打断道：“家里不就有一颗果子快成熟的凌霄树么？”</p>

那千年一熟，还千年只生一颗果子的凌霄树，近几年，是快到凌霄果成熟的时候了。</p>

可，那凌霄果，一早就是为尘非昨夜准备的。</p>

尘非夫人十分为难，可最终，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今宵，这个不行。”</p>

“那也不许给尘非昨夜。”尘非今宵颇有些麻木，却还是抱着残存的希冀说出了这句话。</p>

尘非夫人闻言蹙眉，下意识道：“那本就是给你兄长的。”</p>

“那我呢？”尘非今宵蓦然抬头，问道。</p>

“什么？”尘非夫人望向这个她素来疼爱的小女儿，却撞入一双悲怆的眼。</p>

她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想要上前拉住尘非今宵，却被尘非今宵避过，诘问她一句，“母亲，我算什么？”</p>

“今……今宵……”饶是尘非夫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她慌忙找补道：“你自然是娘亲最疼爱的女儿，无论爹还是娘都很爱你，你不喜欢这摘星楼吗？那娘便将它推了重建……”</p>

“够了。”尘非今宵厉声打断，道：“以尘非家的能力，建这一座摘星楼，千座摘星楼，又有何难？”</p>

“可我呢，我与这摘星楼又有何异？”</p>

“尘非昨夜才是你们尘非世家的唯一明珠，我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玩意。”</p>

尘非今宵说着说着，伤极反笑道：“你不会以为你们一直很一视同仁吧，母亲？”</p>

“可，他尘非昨夜从来无需去争，什么好东西都有人巴巴地捧到他跟前去。”尘非今宵说罢，环顾了一圈被她砸得七零八碎的殿宇，幽幽道：“东海鲛珠、天光云影镜、天丝青云缎、绕金双环瓶、哦，还有房中那一堆流光溢彩的头面。”</p>

“好奢侈啊，母亲。”尘非今宵敛了笑，定定看着尘非夫人，道：“这样看起来，尘非昨夜是不是除了一把剑，其他什么都比不上你们给我的。”</p>

“可，你们本就笃定，一切都是他的，不是么？”</p>

“今宵……娘绝无此意……”尘非夫人亦是满面痛色。</p>

她想要上前去抱一抱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可偏偏，又被尘非今宵的冷漠眼神定在了原地。</p>

“是啊，绝无此意。”尘非今宵扯了扯唇，眸光垂落。</p>

见她放软了语气，尘非夫人一时也松了口气，她忙列举，“今宵，你可还记得，你父亲去东林猎鹿时，给你带了妖兽最好的皮毛。”</p>

她虽已记不起，那是什么兽，可那绵软而流光溢彩的皮毛，饶是自己，当时也有几分想要的。</p>

可与夫君一商议，却还是带回来给小女儿了。</p>

“那你还记得父亲送给尘非昨夜的第一份礼物是什么吗？”尘非今宵蓦然发问。</p>

“是把小木剑。”尘非夫人眸光微亮，似忆起了从前，她道：“你爹粗手粗脚的，总弄不好，那剑上的莲花图腾，还是我替他雕的呢。”</p>

尘非今宵闻言，讥讽一笑，却是不再多言地看向天边。</p>

送尘非昨夜的礼物，是精心镌刻与觅来。</p>

送她的，便是随手指摘，金银珠宝堆砌出的繁华景象。</p>

可偏偏，连她的至亲之人，都从未曾察觉过，他们的偏心。</p>

尘非今宵只觉，她忽然失了与娘亲再争论的兴趣。</p>

不会有结果的。</p>

他们甚至无法明白，她因何生怒。</p>

“母亲回去吧，今日权当宵儿不懂事，宵儿在此告罪了。”尘非今宵朝尘非夫人行了一礼，漠然侧过身去。</p>

见她如此，尘非夫人也软了心肠，忙道：“宵儿，若是有什么不喜的，尽管来寻为娘便是，莫要发这般大的脾气，伤了身体。”</p>

“好。”尘非今宵一口应下，心中却是再不剩一丝期许。</p>

那一夜，她在摘星楼放了一把火，她就站在门前，冷眼看着火势将这繁华吞噬殆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