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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地松开今辞的衣袖,桥生微微点头,被今辞揉过的发顶,翘起了一根软软的呆毛。</p>
关上门,外面闪着冬夜的万家灯火,今辞回想方才桥生的神色情态,心上被一下又一下地刺着,持续而密集的痛意,不留一点空隙。</p>
今辞出门后,桥生望着门板怔神好了一会儿,视线才从那关闭的门上移开。</p>
在走近卧室的时候,又停下。</p>
来到茶几旁,拉开抽屉,里面是他趁着今辞出门喂球球放置的药,今天周州新配的。</p>
桌上今辞收拾好的那些,暂且不用吃。他接了点温水,服下按剂的药,才重新回到卧室。</p>
就如今辞承诺的那般,桥生洗漱完躺进被子里未消几分钟,门口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p>
今辞先是去了趟就近的药店买冻疮膏,再转道去超市,买了一张毛巾、一支牙刷和三双拖鞋。</p>
三双拖鞋,一双凉拖,另外两双是保暖拖鞋,一大一小,大的是杰尼龟,小的是皮卡丘,倒也不是今辞主动买这样的款式,而是合适的就这两双了。</p>
最后才顺道去车上的行李箱里拿了一套干净衣物,这还是十天前去江城出差备的,因为后面比较忙,回南城也忘去整理了。</p>
放下袋子,将冻疮膏单独拎出来放在茶几上,今辞来到半开的卧室门口:“桥桥,我回来了,先去洗漱一下。”</p>
黑暗的卧室里,桥生侧身靠墙缩成一团,双手抱腿曲着,膝盖抵在胸口。小声地“嗯”了一声,但今辞还是听到了。</p>
洗浴室没有镜子,而那面墙上有不少干掉的痕迹,深的地方偏黑,浅的地方呈褐色,藏着隐隐红色,像溅上去的血液。</p>
灯光些许暗,今辞神色微敛,下压的眼尾在昏黄光晕里,叠出一丝淡彩,垂眸看着手中的毛巾,似有轻叹。</p>
或许是因为今辞,桥生没有睡,药物的控制仿佛在这一晚失去它的功效。</p>
房内的影子都消失了,只有那窗帘一角的花盆。但它碎裂过一次,即便一点点黏合回去,也不复原样。而上面的图案早已经被磨掉了。</p>
那花盆里,是一掊土和再也不能开花的小苍兰种球。</p>
今辞洗完澡,浑身带着水汽,衣服领口有些洇湿,棕调偏金的微卷头发,随着他的擦拭动作,变得凌乱。</p>
半晌,他停下动作,将毛巾搭在洗漱台,进到客厅从茶几上拿起冻疮膏,认真阅读完说明书后,转身来到卧室。</p>
“桥桥,能开灯吗?”</p>
“可以。”</p>
卧室灯光的亮度比洗浴室好些,随着今辞的靠近,桥生闻到男人身上有些突兀但又异常和谐的小苍兰味道。是他从网上买的沐浴露。</p>
暖意柔和的皂香里,附着着纯净柔软的花香,在他被今辞从被子里捞起来圈在怀中的时候,氤氲出了一丝清淡的甜味。</p>
“怎么穿这么少?被子怎么也这么薄?你这是又不听话了?”将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桥生身后,今辞皱了皱眉。</p>
“辞哥,别生气。”鼻尖去贴了贴男人的喉结,又立马埋头来回小幅度地示软蹭着,最后抬头,猫儿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今辞。</p>
“这是在企图卖萌求原谅?”</p>
“嗯,辞哥不要生气。”</p>
桥生现在没有勇气告诉今辞真实原因。那被死死压在身上的窒息与绝望......于是,避免泄露,他转移了话题。</p>
“辞哥,你真好看。”</p>
“拍马屁没用。”</p>
“辞哥,你睫毛好长啊,比桥桥的长。”</p>
“嗯?继续。”</p>
“不仅长还翘,给摸摸好不好?”</p>
“不好。手伸出来,右手。”</p>
“小气。”</p>
打开药膏,今辞捏着桥生的手指,轻柔地将药涂抹在他食指的冻疮上,神情专注,生怕弄疼他。</p>
“嘀咕我小气?”</p>
“没有。”桥生拱了拱脑袋,被涂抹上药膏的手凉丝丝的,缓解了些许痒痛与不适。</p>
“还有厚被子吗?桥桥。”</p>
“有。”</p>
确实有,只不过装好了被套又被塞进柜子里。</p>
彼时,重新铺好厚被子,今辞想了想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刚一摁开,上面居然还显示的制冷。</p>
余光注意到桥生拉了拉被子,敛去思绪,今辞没有追问什么,调整到暖风模式,确认温度适宜,才伸手关掉墙上的开关。</p>
卧室,顷刻就暗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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