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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霍逢如约和庄泊砚前往宋左茹的食肆寻人。</p>

却没成想,望为提出与他们同去。</p>

一路上望为心事重重,知道了去往的目的地,就径直朝着那方向走去。</p>

庄泊砚看到望为亦同去,便跟望为打了声招呼,闲扯几句,难得望为没有无视他。</p>

“你有心事?”</p>

“还行吧。”</p>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p>

“性命攸关,你帮不上。”</p>

“这么严重?”</p>

“最近出门注意安全。”</p>

望为本不想多说,但子桑暌是个疯子,此时若真下手,她身边的几个凡人还真有点危险。她与天尊是旧怨,生死关头,她还不至于牵连他的转世。</p>

二人并肩向食肆走去,霍逢稍稍落后了几步。</p>

霍逢昨夜是一夜未眠,他与混沌彻夜长谈,并且他真的问到了一些佐证他先前猜测的实证。</p>

庄泊砚,是天尊君兆的转世。</p>

从前以他的位置,的确没有亲眼见过天尊,就算真的偶然见过,他也未必对得上号。</p>

以他并不爱打听八卦的性子,那些年错过太多了。</p>

昨夜,他把千年间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问了一遍,把一向喋喋不休的混沌都磨到困得睁不开眼。</p>

他因此还得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p>

师父和君兆有旧。</p>

先前望为跟混沌通过气,关于华府伪造身份的问题,混沌自然知晓。该说什么,他心里有数。</p>

混沌说,她流浪期间认识了君兆,直到被认祖归宗,二人才因为天水之间的纷争决裂。当然,细节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p>

和真相几乎很接近了,霍逢听到后,凭着感觉判断也认为是真相。</p>

庄泊砚转世历劫成了凡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p>

也许是某些原因,譬如历劫台出了错误,导致他最近时常梦到前世的场景。那些特定的场景和人时常出现,足以证明在他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p>

如若有一日,庄泊砚真的恢复了记忆,或者历劫成功回归天界。那么,师父会做出什么选择呢?</p>

会不会因为经历过后有所感悟,重新选择君兆?</p>

君兆可是天界至尊,还是自己上司的上司,怎么看也比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更有用。</p>

这个问题,他没忍住旁敲侧击问了混沌,混沌一脸坏笑道:“绝对没机会和好了。”</p>

霍逢不知他哪来的自信这么肯定。</p>

混沌则露出高深的表情:“原则问题,立场问题,你觉得还有可能吗?”</p>

“原则和立场都可以改变,为何不可能?”</p>

“嘁。”混沌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要是能变,早就变了,何至于走向决裂?我主人你师父,她很多时候的想法,我也不懂。但我清楚自己在她身边什么定位。”</p>

“什么定位?”霍逢歪头思考。</p>

“狗啊!”混沌站起身,“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啊!”</p>

霍逢一口酒喷了出去,开始咳嗽起来。</p>

“我可以犯错犯蠢,但绝不会背叛她。”混沌喝完了一坛,“其实她身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水族都清楚,我是她身边的一条疯狗,有些时候就是要放我出去咬人……其他人各有自己的职能,你也是。”</p>

“我是什么定位?”</p>

“你啊……你心软!”</p>

霍逢愣了愣,一时间没消化这个词。</p>

“心软?”</p>

“哎呀,这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悟的!”</p>

霍逢还是没明白。</p>

“你也见过柳殷了,你大约能明白,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了吧。”</p>

“没明白。”</p>

“哎呀!很明显啊,我们各个都心狠手辣,戾气深重。虽然现在已经消解了不少,但我们本质是妖兽,和你们凡人出身的不一样。”</p>

霍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p>

“你心思细腻,又是个心软的,我们这些大老粗,在很多方面的确不如你。”混沌眨巴着桃花眼,一本正经道。</p>

霍逢蹙眉:“如若这么说,抛却地位不谈,天尊与我,岂不是同一类型?”</p>

“呃!这不是一回事吧!”混沌拍了拍自己的嘴,“天尊,他……没你心软!”</p>

霍逢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内心五味杂陈,猜到是一回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p>

见他的情绪陷入低谷,混沌一把揽着他的肩膀,勾勾手指道:“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儿,我作为过来人,多提点你几句——”</p>

霍逢侧耳倾听,混沌带着醉意小声道:“你是不是对她也有其他的想法啊?”</p>

霍逢轻笑了声,在竞争激烈的洪流中,他没必要装傻否认了。</p>

“这在正常不过!”混沌笑嘻嘻道,“在天界,爱她和恨她的人大约各占半壁江山。天尊,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p>

听了这话,霍逢眉眼微动,他瞥了眼混沌没接话。</p>

“再者说,那些情情爱爱的,本身于她而言都不重要。虽然她只是天界众神族之一水族中的一员,对天界亦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平日里可忙着呢!”</p>

“师父在天界这么有名,我应该听过她的名字,但莫为这个名字,我从前真没有听过。”</p>

“华府作为三大族之一,你懂的,能混出点名堂还真不易。”混沌意识到刚才说的有点多,赶紧找补几句,“毕竟都是私生女了,这名字倒也不会传到整个九重天吧!在水族内部那还是相当有名的。”</p>

“师父这么厉害,又是三大家族中人,那……她是魔神伯赏望为的麾下?”</p>

轮到混沌呛了几口酒,他顺顺气道:“华府是中立的,你忘了?而且,就整个辰中天而言,谁人不是魔神麾下呢?”</p>

“唔,说的也是。”霍逢喝了一口酒。</p>

“怎么?你好像对我们魔神大人有意见?”混沌像发现什么秘辛一般,弯起眉眼。</p>

“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怎么敢对各位大人物有意见。我不仅没意见,还要感谢她。”</p>

“哦?”</p>

“经死一次,我想通了很多事,也有幸遇到了师父。如若不是这次下凡,我恐怕还弄不清,自己修炼的问题在哪里。”</p>

混沌坐起身来:“你想起你是怎么死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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